良眯眼,房仁裕轻叹,官员无不侧目。武康继续动员:“我不强迫,想跟着我干的,拿土墙军饷,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然后跳过战壕,站我身边。”
半分钟不到,狄仁杰和张柬之,联袂出现队前。也不捡土墙铜钱,直接跳过战壕,站两边如左右护法。半分钟不到,盛世安保的保安,法衙不良卫,由林平郎、姜大牛带头,铜钱装满口袋,跑到斗骢旁边。
终于有民兵出列,是个年轻小兵,长矛放墙边,弯腰往口袋装钱。两个口袋塞满,拿长矛跳战壕,站不良卫后边。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跳战壕者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
武康很欣慰,内心很激动,神情很动容。褚遂良面沉如水,暗自摇头叹息,其实我一向欣赏你。对你所有的厌恶,来自那个女人,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践踏人伦的女人...恨屋及乌罢了。
褚遂良蓦然瞪双眼,中军两侧那些、不符条件的士兵,也有人跳过战壕。家中独子或家有妻小,毅然共赴疫区,不担心家人吗?那个人到底有何本事,能让婺州兵生死相随?
房仁裕轻捋长髯,看向四个折冲,见他们目光躲闪,不禁露出苦笑。单论个人威望,单论个人勇气,老夫不如多矣。有什么样的刺史,就有什么样的卫士,婺州兵彪悍的原因,有目共睹。
末时三刻,整军完毕,民兵千余人;手下的小弟,只有狄仁杰和张柬之,新任医学博士赵涛;医疗人员有三十太医,都是被褚遂良逼的,看脸色就能看出来。还有家仆武元,带着他几个徒弟。
忽然眼神一凝,看到熟悉身影,依稀看不清面容。片刻后扯出苦笑,暗笑自己白痴,她怎么可能在这?轻摇头收视线,扫视众人严肃道:“此次入诸暨疫区,可谓九死一生,再给你们半刻钟,不想去的可以离开。”
时间分秒过去,在等待的嫌隙,想到了上辈子,经历的非典灾难。记得刚上高中,那场灾难爆发,学校也放假了。很多地方戒严,有个本家叔叔,从外地悄悄跑回来。
他也不敢进家,就藏在武康家,两人同吃同住。也该着倒霉,老叔病发了,就是那种肺炎,连累武康被隔离;也非常幸运,同吃住半个月,竟然没被感染,差点被拉到实验室。这辈子身体更壮,非典我都不怕,还怕鼠疫吗?
如此嚣张想法,促使这场豪赌。赌赢名满天下,前途一片光明;赌输照样名满天下,没机会享受罢了。现在能做的,只能祈祷满天神佛,保佑熬过这场劫难...
半刻钟时间到,武康露出笑容:“诸位都是好样的,既然留下,就共度难关。现在跟我立誓,学我的样子,学我说话。”
右手握拳,举过头顶,看手臂林立,立下重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某在此立誓...自愿进入疫区,鼠疫一日不绝,一日不离诸暨。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整齐的誓言,感染每一个人。褚遂良和房仁裕,互相看着对方,露出苦笑和佩服。褚遂良下令,士兵整理粮食、药材、帐篷等辎重。擂响所有战鼓,为入疫区将士送行。
武康调转马头,所有士兵灾民,快速让出通道。驭马缓步而行,灾民无不跪拜。走出灾民团,扫视数千灾民,良久说一句话:我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