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得渣子都不剩。
愚蠢又可怜。
轻摇着扇子,叶御卿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这两个人,或者说,就盯着风月看了。
这姑娘长得极美,至少在他见过的人当中,容颜上乘。两弯柳叶眉,一双丹凤眼,鼻梁比一般的女子挺拔些,带了点英气,但脂粉用得浓,妩媚诱人之感更甚。额间贴了金红色的花钿,映得眉目更加多情。
要只是个妓子,兴许他是会看上,然后与她相好一阵子也就罢了。但眼前,她看殷戈止的眼神实在含了太多东西,也许她自己都没察觉,似爱似恨,挣扎万分,那蒙蒙的雾气,像极了躺在他身下时候的样子。
突然就很想知道,她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
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太少了,这一年里也就出了个殷戈止,甚巧的是,殷戈止感兴趣的这个女人,恰好也让他有了兴趣。
那不如,就一起看看吧?
车轱辘“吱呀”一声,马车停了,外头的奴才搬了小凳子放在车辕边,殷戈止径直就下去了。
风月回神,提着裙子正要出去,却见叶御卿先动,轻声带笑地道:“你慢些。”
嗯?风月茫然,看着他下车,扇子一合就替她挑开了车帘,然后伸手给她,风度翩翩地道:“请。”
还没受到过如此待遇,风月有点错愕,半晌才回神把手放进他手里,借着力下了车。
“多谢。”
殷戈止冷眼旁观,眼里满是讥诮,风月硬着头皮将手收回来,慢慢挪到他身边站着。
“奴家一直没来得及问。”风月道:“这种地方,公子带奴家来做什么?”
“有用。”扔下这俩冰冷得跟冬天的铁块儿似的字,殷戈止转身就往校场里走。
冷得打了个哆嗦,风月耸肩,提着小裙子就跟了上去。
校场是她很熟悉的地方,虽然是吴国的校场,但一闻到沙子跟铁锈的味道,风月就觉得很踏实,心情都好了点。
因着昨日收徒之邀,今日来校场的人还真不少,时辰尚早,已经有七八个少年站在场地里,拿着兵器架上的东西随意耍练。
殷戈止没看他们,招呼也没打,带着观止就先往旁边的阁楼里走。
“主子。”身后人隔得远了,观止才皱眉开口:“您今日心情不是很好,要不要属下拿点降火的茶回去?”
殷戈止冷笑:“你哪里看出我心情不好?”
观止撇嘴:“属下好歹跟了您十年了,您什么样的情绪属下看不出来?不过这般不高兴还是少见的,属下有些担心您。”
这是实话,十年的效忠,观止是唯一得到殷戈止全部信任的人,自家主子总是板着脸,旁人看不出情绪,也只有他知道主子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只是讨厌有人冲撞出来打乱我的步调。”垂了眼眸上楼,殷戈止道:“她不该与太子亲近。”
不与太子亲近,那要是与别人亲近呢?观止想问,没能问出来,因为已经到地方了。
“宋将军。”朝前头的人拱手,殷戈止道:“今日有劳将军了。”
穿着铠甲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爽朗一笑:“说什么有劳,我还得谢谢殿下如此替宋家军着想,请吧。”
阁楼的三楼有个露台,站在上头刚好能将下面校场空地上的场景尽收眼底。
比如现在,殷戈止刚一站上去,就看见叶御卿举了袖子替风月擦着眼睛。
“失礼了。”风月尴尬地道:“这家胭脂铺的妆粉果然不太好用。”
竟然给她花了!
低笑一声,叶御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赶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些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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