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干干净净的,已经没有他了,他的生与死、悲伤与绝望,统统与她没有关系,她只求自己心满意足,还愿赠他满怀痛苦。

    可他不能,他舍不得她痛苦,更舍不得她死,就算她瞒了他这么久,就算她冷漠又薄情,他也舍不得。

    路过树林下头的农家院子时,殷戈止终于停了下来。

    观止目光惊恐地看着他。

    言清已经走了,风月姑娘站在那院子的门口,像是在目送。一看见他们,脸色骤变,猛地冲了过来。

    “王爷这是怎么了?”眨了眨眼,她有点慌乱地道:“进去坐会儿吧?”

    要是平时,观止一定会觉得她这是关心自家主子,可一想背后的路上走着言清,他便了然了,头一次对风月冷声道:“不用姑娘操心,我会扶主子回去休息。”

    “你这样扶着我还是很累。”沙哑着嗓子开口,殷戈止垂着眼眸道:“风月也来送我吧。”

    心里一惊,风月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眼前的殷戈止是她从未见过的虚弱无力,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眼里那摄人的光都消失得没了痕迹,看起来像下雨天在外头流浪的狗,叫人心生不忍。

    摸了摸自己的同情心,风月点头:“好,我去跟灵殊说一声。”

    捏紧了殷戈止的手,观止眼带疑惑地看着他,后者眼里无波无澜,除了嘴唇发白,看起来竟然像无事了一般。

    他在想什么?观止不明白,转眼风月就已经出来了,一手扯过主子的另一只胳膊,就扛在了自己肩上,斜眼睨着他道:“这样的王爷还真是难得一见,要是有画师在,该给您画下来以作纪念。”

    殷戈止没吭声。

    风月觉得有点古怪,不仅因为这人身上寒意竟然透过衣裳传到她肩上了,更因为观止一眼都不看她。因着灵殊的关系,观止对她一向不错,哪有像今日这般冷漠的时候?

    挠挠头,风月突然有点怂:“要不,扶您到城门口上车,奴家就先回去了?他们还做了饭等奴家吃呢。”

    殷戈止道:“好。”

    然而,到了城门口,风月正要走,冷不防却被他一把抱上了车。

    “王爷?”风月瞪眼。

    殷戈止抬眼看她:“我想吃你做的饭。”

    说这句话的时候,马车便已经动了轱辘往前走了。

    气不打一处来,风月咬牙:“王爷,奴家现在不是您的丫鬟了。”

    “嗯。”

    “那您还让奴家做饭?”

    “我想吃。”

    你怎么不想死啊?当真有点生气,风月掀开车帘就打算跳车,马跑得不快,跳下去也摔不死。

    瞳孔微缩,殷戈止伸手就将她捞了回来,抱着人双手交叠扣着肩膀,低斥了一声:“你不要命,那给我!”

    风月很想说,我扔了也不给你啊!可听得他微微有些发颤的声音,她眨眼,莫名地就老实了,扭头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留在孝亲王府吧。”背后的人唇在她耳畔,声音沙哑,带着莫名的情绪道:“你留在孝亲王府,想做什么,我替你做。”

    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风月冷笑:“王爷不是说不帮奴家么?这上赶着带奴家去孝亲王府是什么意思?”

    殷戈止没吭声,只将她搂得死紧。

    心里一跳,风月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捏着拳头问了一句:“您今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就刚刚你看见我的时候。”殷戈止低声道:“我刚到,路上走得急了,犯了心绞痛。”

    是这样吗?松了手,风月想不明白了,是这样的话,他怎么非得带她去孝亲王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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