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念念不忘,还买通狱卒,放她逃出生天。”

    后头的南平公主没听懂这话,只很是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旁边的封明却是脸色铁青,手握成拳。

    百官皆侧目,方石铺就的山道上头,那女子漫步缓行,看样子还要一会儿才能上得来。

    “沉璧。”魏文帝盯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兴趣了,挥手让太子下去,只留了殷戈止一个人在身侧,低声道:“你一向聪明会算计,今日便来算算,这女子可会行刺于朕?”

    身子僵了僵,殷戈止垂眸:“父皇何出此言?”

    “谁都知道,关家的嫡女,性子张扬,潇洒不羁,连当年的混世魔王封明都没能治住她。”魏文帝轻笑:“她满门为朕所灭,今日来此,当真只是想听朕忏悔吗?”

    心里沉得更厉害,殷戈止捏紧了手:“有儿臣在,她行刺不了父皇。”

    “有你在,父皇才更不放心那!”哈哈一笑,魏文帝摇头看着他:“沉璧,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一个帝王的权力和地位。这样的情况之下,父皇哪里还敢信你?”

    瞳孔微缩,殷戈止下意识地想后退,看着面前自家父皇这张脸,却是生生止住了步子。

    于是下一瞬,他的后腰上便被抵了一把刀子。

    “就算是亲父子,父皇也得防着你。”眼里闪着精光,魏文帝面上带笑,下头的人瞧着,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是宫里的禁卫,殷戈止沉默。

    “想不通是不是?”慈祥地笑了笑,魏文帝站在他身侧,丝毫不畏惧地凑在他耳畔低声道:“你以为陈卫尉是你的人,禁军便都听你的?这一队禁军可是朕培养出来的心腹,你若妄动,那带毒的刀子立马会刺穿你的身体。”

    眼里神色汹涌,殷戈止有些不敢置信:“父皇何以至此?”

    “何以至此?”轻笑一声,魏文帝摇头:“傻孩子,你威胁到朕了,朕起码还要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皇位呢,有你这样的皇子,逼着朕翻案,逼着朕道歉,朕难道还要容你下去吗?”

    谁打皇帝的脸,皇帝就要谁的命。

    心口堵得厉害,无数情绪冲上脑袋,殷戈止红了眼,千言万语说不出,倒是低笑了一声:“所以,父皇是骗儿臣的,您压根就没想认错。”

    “朕怎么会错呢?”嗤笑一声,魏文帝道:“关苍海党羽众多,朝中拥他之人更胜于朕!这样的人,手握兵权,万一哪天起了歹心,朕的皇位,怕是立刻就要换人来坐了。你说,朕杀了他,有什么错?”

    党羽?殷戈止垂眸:“得道之人多助,失道之人寡助。拥护关将军的人未必能称之为党羽。”

    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魏文帝的表情略微狰狞:“你是在骂朕失道?殷沉璧,朕登基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人敢像你这样放肆对朕!”

    “所以这二十多年,陛下未创盛世。”

    不称“父皇”,殷戈止的脸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魏国之难,由您登基而始。”

    勃然大怒,魏文帝差点一巴掌打过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孩子怎么敢这么说,怎么敢!

    然而,手刚抬起来,他脑子一闪,又放了下去,脸上重新挂了笑:“想激怒朕,让朕先动手,好让他们觉得是朕昏庸?你不会得逞的!”

    说罢,转头看了一眼那快要走到跟前的红衣女子,微笑道:“朕会想法子让你先动手的,你这忤逆的罪名,是该定下了。”

    与吴国合约已成,这里不是陈卫尉的管辖范围,没有殷戈止的势力,他要是死了,加个“意外摔落山崖”的故事,吴国那边也不会马上翻脸,倒是会启用殷沉璧推荐的其他人。

    他的魏国活了,而殷沉璧,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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