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神色,等马车到了地方,便下去,伸手将车上的人抱下来,温和地问:“午膳想吃什么?”

    眼里的惊恐比方才更甚,风月颤颤巍巍地从他怀里下来,退后了两步:“陛下说吃什么,那便吃什么。”

    “你躲什么?”往她的方向跨了一步,殷戈止想皱眉,又忍了,眼神温柔地看着她道:“朕又不会吃了你。”

    这种表情,配着这句话,风月瞬间有一种看见大尾巴狼的感觉,扭头就喊:“灵殊!”

    “主子?”灵殊过来,伸手扶着她,满脸茫然。

    “咱们回宫去!”低声说了一句,风月抬头,冲殷戈止假笑:“陛下您自己用午膳吧,臣妾…臣妾还想回中宫去看看。”

    心里沉了沉,殷戈止眯眼,很想一把将人拎进龙涎宫,可看看她那害怕的模样,他沉默,有些恼怒地挥了挥袖子。

    如获大赦,风月端庄地捏住袖口,迈着莲花碎步就带着灵殊一路狂奔。

    “主子?”灵殊没看明白,一边跟着走一边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没看见陛下不太对劲么!”风月心有余悸:“他平时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地说话啊?摆明了是有问题!”

    灵殊一愣,想了想,叹了口气。她说什么来着?让陛下好生对主子吧,他不听,非得调教主子,主子这个性是能调教的吗?搞不好还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感情是最经不起算计的。

    “主子。”想了想,灵殊问:“您觉得陛下对您如何?”

    风月微顿,想了想,道:“说实话我不太敢下定论,你要说对我不好吧,那不可能,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能感觉到他对我好。可你要说他对我死心塌地吧,那也没有,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让我看不透,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灵殊眨眼,一脸天真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奴婢看,陛下不会在您身上盘算什么,他至多会想,要怎么才能让您放下全部的心防。您觉得他看不透,他可能同样也觉得您看不透。”

    到底是从生死边缘上拉回来的人,殷戈止担心失去她,自然会费尽心思将她留住。那件大事过去的时间还不够长,两人之间的隔阂也没有完全消失,要说风月忐忑,其实最忐忑的还该是殷戈止。

    好几回灵殊守夜,半夜都能听见帝王起身的动静,大概是被噩梦惊醒的,殷戈止总是在黑暗里轻轻喘息,然后低头看着身边睡得熟透了的自家主子,一看就是许久。那双月光流转的眼里深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似强大无所畏惧的帝王,心里早就有了柔软的地方,那地方还插着一把没拔掉的刀子,瞧着都让人唏嘘。

    停了步子,风月扭头看着灵殊:“你最近为什么越来越爱帮他说话了?”

    无辜地眨眨眼,灵殊道:“主子,奴婢都是说实话,陛下实在挺辛苦的,您也多少心疼他一下。”

    殷戈止需要心疼吗?风月不解,他看起来像座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不知道累,不知道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从来不曾需要过谁的帮助。在他身边,她觉得自己挺多余的,反正他什么事都能一个人做好,连跟她说一声都没必要。

    不过……想想那张最近瘦了点的脸,风月眯眼,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道:“午膳还是炖一只鸡,放点补脑子的药材吧。”

    说罢,转了身,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殷戈止沉默地看着折子,武泽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他面前神情严肃地道:“兵力匮乏,民间征来的兵也无法马上送去边关,吴国的意思,想同咱们借粮,三司使的折子在这里。”

    接过他递过来的折子扫了一眼,殷戈止嗤笑:“真不愧是叶太子,半点不肯吃亏,魏国出十万士兵不够,他还想要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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