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三尺,上头画了三排人,第一排人跪坐着,中间几个坐在椅子上,后头围着站了长长的一排。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穿的都是正经的礼服,表情严肃。只几个没正形的小孩子,跪在前头龇牙咧嘴的。
这是关家族像,在关清越五岁的那年画的,彼时关家大少爷还没有战死沙场,关家最小的小少爷也还没有出生,孩子那一辈跪着的就只有三个人,从左到右,从大到小,中间跪的就是关清穆。
“你父亲长大了可不是这个样子。”伸手摩挲着那泛黄的画纸,风月失笑:“他长大之后可好看了,丰神俊朗,天人之姿,澧都多少女儿家都想嫁给他啊,一点也不输给当时的大皇子。”
灵殊怔愣,低头看着那跪坐着穿着对襟礼服的小男孩儿,眼里满是茫然。
“我爹和我娘……没有成亲吧?”
笑意微顿,风月眼波流转,回头便道:“成了啊,之后的故事主子还没来得及讲。鸢容是成了亲的……”
“主子。”看着她那努力想编故事的表情,灵殊失笑:“您不用遮掩的,奴婢哪能想不明白?他们要是成了亲,奴婢怎么可能流落在外呢?”
“……你这丫头。”风月叹息:“这么聪明做什么?傻乎乎的才有福气,知道吗?”
“可是……”
“没有可是了。”伸手抱了她在怀里,风月眯眼,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凡事都有我呢。”
“主子……”
“叫姑姑。”
灵殊一愣,继而失笑,眼里亮晶晶的,伸手就揽住她的腰,甜甜地喊了一声:“姑姑。”
心里舒坦了,风月抬头看了一眼将军陵旁飘着的旌旗,低声道:“走吧,咱们去上香。”
关家人的骸骨能找回的都已经找回,好生入殓一起葬在将军陵四周了。灵殊找到关清穆和鸢容各自的石碑,认真读了他们的生平,给他们上了香,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虽然不知道上一辈人到底有什么过往和纠葛,不过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那至少,清明寒食,她都不会让他们短了香火。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