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挂职才算本事。”殷戈止道:“晚辈所欲,不过是让两个徒儿建功立业,达成所愿,与风云无关,更不分党派。侯爷年事已高,若是能安心养老,慢慢交权于世冲,晚辈可保安国侯府安然无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啊,安国侯爷想,世冲是他的嫡子,他肯定是盼着那小子有所成就的。放权给他不是难事,说是权,也不过是他手里的人脉关系,迟早是要世冲来继承的。现在有殷戈止护航,那定然更加顺畅。殷戈止不涉朝政,太子欣赏他,易大将军也对他不错,他能在两人之间寻着微妙的平衡点,躲在他后头,那是绝对周全的。

    于是片刻之后,他笑道:“犬子顽劣,还望殿下多费心了。”

    殷戈止勉为其难地颔首,那表情那姿态,像极了为了徒儿不畏艰险辛苦付出的好师父。

    风月没忍住,侧头轻轻“呸”了一声。

    要是她是安国侯,说不定也能被这人花言巧语给骗了!他哪里是想帮安世冲建功立业啊?分明是想通过安世冲,得到安国侯府的助力,以便自个儿做事更方便!虽然可能顺路能帮世冲一把,使他更快在朝中站稳脚跟,但这大尾巴狼的目的这么不单纯,哪有脸接受人家的感谢啊?

    一想起安世冲看殷戈止那种崇敬的眼神,风月就觉得心疼他,更觉得面前这人不要脸!

    但,也更加觉得他可怕。

    先前她一直在疑惑,今日为什么要带自个儿来安国侯府,她又不能打探点什么。但现在她明白了,殷戈止是来吓唬她的。

    刚投诚的人,心不是很定,就像战场上的俘虏,被俘之后一段时间很难融入,也始终对新的将领抱有怀疑。

    殷戈止这种老牌将军,直接上来就给她放了个大招,亮出安国侯府这张牌给她看,意思就是你跟着我,老子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带着你坑别人。但你要是背叛我,老子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别人坑你。

    强者,只会服气比自己更强的人。

    风月是服了,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站在他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安国侯爷压根没有意识到对面的人心怀叵测,只当他为自己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麻烦,脸上笑得褶子一堆堆的,还顺带目光慈祥地看了她一眼,夸道:“这丫鬟也真是不错,怪水灵的。”

    闻言,风月立马朝他水灵灵地笑了笑,屈膝行礼。

    殷戈止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怀祖送的,瞧着呆傻,也不会乱说话,故而晚辈带在身边。”

    哈哈笑了两声,安国侯爷心情甚好地揶揄:“殿下的使臣府一向冷清,是该添点人了。要不然,朝中那些个碎嘴的家伙,总要说点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出来。”

    说起这个话题,殷戈止脸就黑了一半。他只是不喜欢往府里放女人,在外头睡的女人也不少啊,偏生还有人传他不举或者断袖,也是闲得慌。

    看了看风月,他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带她出去晃一圈。

    “时候不早了,侯爷也该准备寿宴了,晚辈就先告退,出去跟世冲他们走走。”

    “好。”安国侯点头。

    于是风月就迈着小碎步,跟着殷戈止出了门。

    门一打开差点就扑进来两个人,殷戈止低头,就见安世冲和徐怀祖双双尴尬地笑:“啊,师父,你们谈完了啊?”

    气定神闲地“嗯”了一声,殷戈止往外走,两个少年连忙跟在后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师父生气了?

    好像没有,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怪罪吧?再说,咱们也没听见什么啊。

    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两人安心地抬头,就见旁边的风月姑娘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们。

    “怎么?”徐怀祖好奇地问:“姑娘何以是这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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