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过来一趟。”

    美千子猛然觉得两个人之间好像生份起来,又发了一会儿愣,感觉十分无依无靠,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哽咽道:“您真想知道,我就告诉您,妈妈给我接的片子,是津泽姬的传记……”

    津泽姬是谁?千原凛人有点懵了,而白马宁子眉头紧皱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话,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附到他耳上说道:“一位一百多年前的关西艺伎,小时候就被权势人物当成了玩物。”

    有些话她身为女性说出来不雅,但已经足够千原凛人听懂了,马上向美千子问道:“电影中有果露镜头还是有亲热戏?”

    美千子低下了头,难堪道:“都有……”

    “强迫你拍摄了吗?”千原凛人表情瞬间就严肃起来。

    “没有,只是要求我拍,但我拒绝了,最后只能分段取镜,没让我和男演员有接触,但……但有些个人镜头回避不了,我身上只缠了两截布……”美千子越说越忍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落了下来,一直滴在她紧握的小拳头上,“就是这样了,妈妈还是很不满,说这会让日南映像不高兴。拍完了,好像那边确实不高兴,说我刚有点小名气就架子大,我妈妈回来就骂我,我还了一句嘴,说我不想为艺术献身,她想献自己去献,她就打我,我没控制住,我……我……我咬了她一口。”

    “咬……咬了她一口?”

    “对不起,我知道这不对,但当时我忍不住了,她掐我胳膊,我就咬了她的手……咬出了血,我吓坏了,就跑出来了。”美千子哽咽得更厉害了,“我已经认命好好在演了,但我不想让别人看我的身体,也不想为艺术献身……那根本也不是为艺术献身,她就是骗我,就是那样好出名,她以为我不懂……她一直在骗我!”

    千原凛人一时听呆了,没想到坚持追问,问出了这样的事,这……这该怎么说呢?

    站在一个创作者的立场上,剧本怎么写的,导演怎么指导的,哪怕就是难堪难为情,演员该怎么演就必须怎么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哪怕是他,如果有必要,比如剧情有要求,该有合情合理的吻戏,他也会写吻戏,也会指挥演员去演,演员要是不肯演,他能把演员的头削下来——你来当演员,特别是女演员,就该有这种心理准备,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有点敬业精神没有?

    那么多演员该脱就脱,该亲就亲,换你就不行了?你接戏前没想好吗?

    换成一般演员,发生这种情况,公理公道地说,确实不对,骂得没毛病,但美千子这情况就特殊了,她不想演戏,戏也不是她接的,她真是比一般演员更加工具人。

    她自尊心很强的,让她演那种戏,果露脊背、小胳膊小腿,估计她承受不住,感觉深受侮辱,而咬了南部良子,这事当然不对,女儿把妈妈咬伤了,这是大不孝,只要有点良知的人都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该咬,但你说全错在她,这好像也不太对……

    那这事是谁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