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怎么了,苜蓿想说就等她说,不想说,她也懒得去问。

    身子越来越重,宫里皇贵妃都给她派了最稳妥的接生婆来候着了,那婆子姓曾,看起来很慈祥,季曼心里也有点底。

    眼看着夏天都要尽了,季曼也差不多快要生了,老夫人却突然得了重病,府里上上下下,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御医和民间有名的大夫都被陌玉侯请回了家里,可是一诊断是旧疾,上了年纪,自然就发作了,谁也没办法,只能好生伺候着。

    季曼挺着肚子过去看老夫人,短短半个月,老夫人就苍老了不少,拉着她的手靠在枕头上道:人的一生都是有报应的,我年轻的时候亏心事也没有少做,不然轩儿也不会安安乐乐到成家立业的这一天。可是债始终得还,她们估计是来找我要债了。

    听得有些心惊,季曼连忙看着老夫人道:您不要自己吓自己,桑榆就快给您生金孙了,您可不能乱想。

    老夫人看着她的肚子,眼睛笑得微微眯起:我就盼着这金孙呐,一直盼着的。

    季曼眼睛红了,伸手摸了摸老夫人的白发,抿唇下去给她熬药做汤。

    厨房里的赵大娘看见她,魂都要吓掉了:夫人,您可别来这地方,当心着身子!有什么奴婢们来就是了。

    季曼摇摇头,老夫人是对她最好的人,她怎么都得做点事不是?

    路过几个大夫的房间,她听见里头的人小声议论说,老夫人可能活不到年底了。

    季曼就当没有听见,认认真真地给老夫人熬汤。

    陌玉侯最近似乎有什么麻烦缠身,眉头就没有松开过。朝堂之上依旧是太子与三皇子对峙,只是三皇子政绩卓然,皇帝好像也动了改立太子的念头。加上皇贵妃枕边风一直吹着,太子的位置看起来摇摇欲坠。

    季曼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她要是生下孩子,大概就是压死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吧。可是最后这几个月一直无风无浪,至多不过是谁谁谁小跳一下,也压根伤不到她。太子真的就这么大方,要让她平安生下这孩子?

    宁钰轩坐在她的房间里安静地看书,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方才放下书,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怎么?

    季曼摇头,她可能是多想了,宁钰轩当初也是不想让她生下孩子的人,现在又怎么会开始帮她了。

    夏天将尽的最后一个晚上,季曼突然阵痛,尖叫了一声之后,惊醒了整个侯府的人。

    御医和接生婆都到了位,一院子的女人也都涌到了非晚阁外面等着。老夫人在病中也派了当归和首乌过去等着,一旦有消息,就回去禀告。

    侯爷。温婉亲自来喊宁钰轩,看他坐在灯光昏暗的书房里,便道:夫人要生了,您陪婉儿去看看吧。

    宁钰轩淡淡地摇头:我还有公文要看,她生的是男是女,等会来个人告诉我一声便是。

    温婉娇俏地笑了:侯爷你怎么这样,夫人好歹也是为您生孩子,怎么能连看看都不去?

    说完,又怕宁钰轩反悔一样,转身就道:那奴婢替您去那头说一声,有消息就来告诉您。

    好。安静的书房之中,陌玉侯低声应了这么一句。

    季曼一边按照接生婆说的深呼吸,一边在心里咒骂当初说她会顺产的那个人。

    说好的胎位很正呢?为什么她生起来这么痛苦?

    压抑不住的尖叫一声声传出去,把几个怀着身子的女人吓得够呛。苜蓿拉着柳寒云的手,有些发抖地问:夫人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柳寒云坚定地道:好人有好报,夫人一定会母子平安。

    甘草和灯芯在屋子里忙得晕头转向,一个不小心就撞翻了热水。接生婆怒喝一声:没有经验的丫鬟都出去,别添乱,去重新烧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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