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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刚刚发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聂桑榆虽然有的话尖锐了些,却是一直带着微笑,最后还给陈氏奉茶了。倒是陈氏气急败坏,伸手推了桑榆的茶。杯子的碎片飞溅到门口,轻轻打在了刚进来人的湛蓝色长袍的衣角上。
陈氏抬眼一看门口的人,心里一惊,连忙起身问安:老爷。
聂向远都说了一会儿就会过来,她怎么就忘记了,一时失态。陈素琴有些忐忑地打量着聂向远的脸色,他向来护着桑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慈母形象,怕是毁于一旦了。
聂桑榆的生母陈素心是聂向远的发妻,与陈素琴一起嫁到聂府,却是迟迟不孕。陈素琴生了聂青云之后,陈素心才生了一个聂桑榆,然而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就这么去了。尽管如此,陈素琴依旧知道,这么多年来,聂向远心里最爱的还是她姐姐。
念及此,她就更讨厌面前的聂桑榆。
好端端的,怎么这么大动静?聂向远眉目很温和,虽然是武将,却有一种书生的儒雅。只是他生气的时候,眼神会很沉,沉得让人不敢直视,比如现在。
季曼乖乖地上前行礼:女儿给父亲请安。
你难得回来一次。聂向远神色温和地拍了拍季曼的肩膀,见她手指有些烫红了,眉尖皱了皱,看着陈氏道:你的肚量就这么小?
陈氏吓得脸色苍白,站在一边低声道:老爷,妾身方才不是故意的
父亲不必责备母亲。季曼接过话来,乖巧地道:母亲想必也是太爱父亲了,所以容不下桑榆。无妨,桑榆每年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偶尔有委屈,忍忍也就是了。
这话说得虽然大方,却是有告状的意思。季曼是故意的,因为就聂桑榆的记忆看来,陈氏对她岂止是一点虐待,背着聂青云,给她这个嫡女吃穿用度都与庶女无异。每每桑榆同青云外出回来,她都会背后跟几个姨娘说她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去勾搭男人。
总之这个陈氏,季曼是万分不喜欢,小肚鸡肠又尖酸刻薄,也亏得聂青云与她不算亲近,没被她影响。
你懂事了许多,想来是长大了。聂向远坐在主位上,看着季曼笑了笑:可惜有的人是越长越回去了,一把年纪,还不懂规矩。
当着这么多姨娘侍妾的面暗指陈氏,陈素琴一张脸白了又青,气得直发抖。老爷就知道护着这个小蹄子,这叫她以后在这些侧室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女儿回来是想开开心心的,父亲可别板着脸。季曼笑嘻嘻地道:眼看着府里要有喜事了,父亲也该开心些。
聂向远看了旁边的聂青云一眼:你是说靖文侯家的郡主么?
桑榆点点头:尔容心地纯良,又是大家闺秀。哥哥也是该娶亲的年纪了,奈何他总是拖啊拖,都要把您的孙子给拖没了。
聂向远微微一笑:我也给青云提过,他自己不太愿意。按理说娶了靖文侯的郡主,都是他高攀了,结果这小子不识抬举。
听这话,陈氏就不乐意了:怎么叫青云高攀?他是聂府的长子,又是嫡子,哪里配不上郡主了?
季曼觉得,怪不得聂向远对陈素心这么多年念念不忘了。因为这个陈素琴真是傻得很,明摆着是客套话,说给青云听的,她非来插一句。
聂向远直接当没有听见,看着聂青云道:现在你妹妹亲自来说媒了,你看看这婚事如何?桑榆从小就是对你好的,总不会害你吧?
聂青云低着头没说话,屋子里一时有些沉默。季曼看了看这父子俩的神色,道:既然哥哥有心事,那做妹妹的自然得捋清楚了才敢让哥哥娶亲。我那院子里的蔷薇花是好久没看见了,不如我们先用饭,午膳之后哥哥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如何?
好。聂青云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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