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过,你怕阴阳师做什么?”成幽问他。
泷邈不说话,女人替他说了:“这人是半个妖怪呢……有点恶心。”
他的心脏又像是被谁的手紧紧攥了一下,又痛又麻,令他半晌说不出话。
“怎么办呢”成幽开始思考,“把你扭送官府的确能拿到赏钱,但……没那个必要。很多阴阳师也在找你吧?还有巫医们也是。半妖是很好的材料,应当比交给庸人更值钱。”
“……你们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泷邈咬紧牙关,“谁给你的资格评头论足?”
“哟,还凶得很呢。姽娥姑娘,这种人,对你妖怪有用么?”
“是妖怪的耻辱。”
“是了,多数人类也这么觉得,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名为泷邈的私生子——半妖,沉着脸,攥紧了手,冷冷地问:
“你们想怎样?我杀一个是杀,两个也是杀。手上这么多条人命,我还怕你们不成?”
“还能虚张声势呢……我才不要动手,只会耽误时间罢了。这种不三不四的家伙,随便丢在什么地方自生自灭,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了。”
姽娥微微侧脸,轻松地说着看不起人的话。她的头发有些卷,是一种特殊的米白色,在月光下煜煜生辉。这样的头发,人类之中只有生活在西域的会有。但泷邈绝对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幅非人的美貌,何况他很清楚,这是个妖物。
成幽笑了笑:“那我们,就当不曾见过。”
说罢,两个人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徒留泷邈独自在湖边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倒是说的不错,那时候,他连自己怎么杀的人都不知道,更何况去与人平白动手。不论如何,他又苟且活过了一晚,要更加警觉,想办法逃出这里才是。
至于之后的事,他也不再想过。有时候,仅仅是活下去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
显然,那两人还远不至于担心这种问题。两人在夜里走了一段时间,姽娥忍不住问他:
“我们要找的人,真的在同一条路上么?”
“既然你我都是要找无常鬼,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顺着一条路走,总有一个能找到。”
“你为何要找如月君?”
这问题他们一路上倒的确没提过,他们只是相互知道,对方想要找谁。成幽像是料到她迟早这么问,只是轻轻一笑,从容地说:
“因为钦佩她,想拜师学艺罢了。”
“制药?还是画画?”
“自然是画画。我一直想知道,她为何不再画下去……”
“不是说被她的画杀死的人,其实是被毒死的吗?”
“你知道画灵么?”他突然说,“像人的东西,如画,如偶,都能生出灵气。付丧神也是灵气的聚合物,但灵气不是自发的,而是经年累月捕捉身边灵力的流动,凝聚成型。画也是一样的,只是这种有人形的东西,汲取灵力更快罢了。”
“你是说,那些被她画进去的东西,被画夺了生命力?那些药与毒都是假的?”
“直接以毒药诱发死亡,太快,太直接,会轻易被查出来。但若将这些药草掺入墨里,慢慢夺去人的生命,画便汲取得更快了。不过她的画纸也是被药水泡过的,灵气只进不出,即使被全部夺了魂儿,画中人也无法化成妖怪出来造作。”
“你怎么知道?”
“我若说我有那么一幅画,你信么?”他笑出声。
“与我无关。”
“姽娥姑娘不追问,害得我很没面子呢”他反手拍了拍画篓,“为了打听她的下落,我把画换掉了。不过我啊,的确是见了这幅画后,就对画师朝思暮想,这才走上画画这条路子,还一心想见她。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