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几,全然不顾一旁羿昭辰喝一半的酒杯,比回了家还放松。她伸手调整帽檐,让不自然的发色藏到阴影里。
羿昭辰伸手想把杯子拿走,又决定算了。
羿昭辰推了一下眼镜。他的视线挪向那边盖着白布的尸体,又挪向她。
“不去看看吗?”
“你不是看过吗?记录了就行。”
太可惜了。他是想让她看看那人被割断的气管,恰好在声带处。他生前反抗太激烈了,自己又很能打,于是死得不够干脆,很痛苦。要是老老实实被割开动脉,那就轻松很多。
“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他很有背景,与上层机关有联系。那方面和虞氏有冲突,事关一处岗位。”
“嗯?”羿晖安拿起他的杯子,跟拿起自己的一样。她慢悠悠地说:“这种人……怎么会替虞家打工的?还是说,牵扯到那个小丫头的人身安全了。不觉得奇怪吗?水无君是不是对她的监视对象干涉太多了……”
“应该是这样。谁知道里面什么门道。神仙打架,总是我们在擦——”
“嗨呀,羿厅长怎么有工夫亲临现场?看来是不得了的大案子啊。”
殷红穿着鱼嘴的高跟鞋,慢吞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后面跟着曲罗生。她鬓边别着一个精致的红宝石发夹,把一侧的头发拢到后面。黑色的貂绒披帛一样,挂在她的肩膀和手臂上。
她一路走来,路过羿昭辰身边,虽不看他,却伸手摸一把他的脸。羿昭辰没料到,反应很快地向后闪头,还是让她的指尖刮过颚线。殷红坐到沙发的把手上,侧着身对羿晖安说:
“吃点儿什么?”
“不必。等死人抬走,以后有机会再来讹你。”
“那羿厅长日理万机的,哪儿还有心思来我们这儿做客啊。我们还是去楼上雅间好好聊聊吧?那儿清净。您可来巧了!绯夜湾才换了应季的菜单,得好好招待咱们的老朋友。曲罗生,安排着给门里门外的弟兄们倒点水,发根烟,大伙儿都辛苦了。再叫两个嘴甜的妹妹好好陪陪羿科长,咱来一趟可不容易。”
曲罗生心领神会,点头答应,马上便招呼大厅里其他的侍者行动起来。羿昭辰听懂了弦外之音。她是暗示所有人都识相些,不要上去打扰她们呢。有警员要跟过去,羿昭辰伸手阻止。他虽然巴不得出点什么意外,好看乐子,但再怎么说警察厅在黑道的地盘见了血,局势定会打乱的。殷社的人再怎么说,也没这个胆子。
曲罗生当然是会来事的。一番招呼下来,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务人员,还有穿着深红制服的舞厅侍者,都三五扎堆坐在一块儿,唠起了家常,耍起骰子牌九来。
羿昭辰被请到单独的包间去。两个年轻漂亮的舞娘绕在旁侧,一个揽着他的手臂,一个缠着他的颈子。香粉蹭到他头发上,他试图推开她们。
“也不必如此。这是典型的贿赂警务行为。”
您不也没拒绝吗?曲罗生的微笑带着这层意思。他单手拎了一打洋酒来,虽说都不是那种常规的大瓶子,但挤在一个铁架子里也重量客观。把酒“咣”一下摆到桌上,另一手推过起子,曲罗生用打趣的语气说道:
“不给姑娘们开几瓶吗?”
“搁这儿等着我消费呢。”
“哪儿的话。您有公务在身,怎么可能会在高档场所里留下消费记录?”
听了这话,连两位姑娘都有些欣喜。这意味着业绩仍算她们的,提成的账却走九爷。无所谓,这笔钱能拿到手便好,算是羿科长卖的人情。他又无奈地轻叹一声,向前倾身,利落地开了几瓶,又拎起其中一瓶度数不那么吓人的灌了大半。两个姑娘开心地鼓掌喝彩,脑袋上的绢花灵巧地晃动。
“我们的姐妹是看您来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