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的,有时想休息一下也困难。”
梧惠看着他的镜片后淡淡的眼圈,问:“所以,虽然现在是早上,但其实你刚下班?”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看你很困的样子。”
“我时时刻刻都是这个样子。”
“你说的也是。”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莫惟明盯着她认真的脸,终于选择妥协。他叹口气说:
“唉……我和几个同事,今天要去东南那边。其他人已经走了。我看你杵在这儿发呆,过来看一眼。”
“咦?”梧惠伸手挠了挠头,“城的东南,不是,绯……还是说,只是去东南方向?不对啊,那里不也——和贫民区很近吗?”
“你呢?你要去哪儿?”
“东南。”
“……”
莫惟明眯起眼,梧惠尴尬地解释:“呃。我是去那边的一个学校,很安全的。虽然也不是学校,就是一个小讲堂吧……想上学但是没有钱的孩子,每周会聚在那里。教会组织了义工给孩子们上课。我去过两次,这周还是轮到我。那里还是很安全的。”
“真伟大,你竟然是自愿的。”莫惟明突然这么感慨。
“你这话说的……就当我是贪图补助的几个水果吧!”
“看来我们要去同一个地方。不过我们是被安排的。因为医院经常接受教会的捐助,虽然没有书面协议,但从道义上讲,医院会定期委派一些人,替他们帮助的孩子体检。”
“体检?你们会负责后续的治疗吗?”
莫惟明歪着头说:“这就很复杂了。小毛病医院可以给药,只要不贵的话。但既然问题不大,孩子们也都能扛过去……说真的,他们的身体素质比娇生惯养的先生太太好很多。大毛病也不好治,治不起。情况特殊的,教会可以资助一部分,不过也需要配合治疗才行。”
“有免费医疗,竟然会不配合吗?”
“嗯……再怎么说,教育没有普及,很多人对医院仍不信任,还是选择各种土方子,没病也吃出病来。而且教会是西方的人,穷人大多抵触。有时候,穷的不仅是口袋,还有脑袋。但这些话并不好听,最终只是恶性循环罢了。”
“富的越富,穷的越穷。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我才会想帮他们。”
“别光站着了,一会儿迟到了。路上说吧。”
虽然莫惟明脱离了队伍,不过他与梧惠拼趟黄包车,还是踩点赶到了。路上,他问梧惠一介报社编辑,到底是如何给小孩子们讲课的。她说,自己确实不是专门的老师,但一起做义工的搭档们,也没有太多讲学的经历。大家无非是按照课本,把里面的内容用自己的风格传播出来,让孩子们听懂——识字罢了,也没什么难度。然后随便发散一下,聊聊自己的想法。这与正常学堂的方法完全不同,但愿意听的总会去听。
莫惟明还以为,那些学生们指不定会调皮捣蛋,说出一些让人血压抬升的话。梧惠却说并非如此。再怎么说,读书不像是看病,不存在后续还要补费用的问题。在不提钱的情况下,很多穷人比人们想的要温和太多,只是几乎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钱字。只要勾起孩子们对另一个世界的好奇心,他们会自己去找出路的。
孩子们越来越多了。这次将他们分为两组,一边先去体检,另一边上课;到了下午再反过来。其实体检的流程并不长,但孩子很多,有疑难杂症的不在少数,自然就耽误时间。一天下来,他们都精疲力尽,好在没遇到更麻烦的事情。像这样顺利的日子,虽然忙碌,却莫名令人心安。
提着教会补助的果篮,两人又往公寓的方向走了。天色渐晚,他们却商量不出吃什么,干脆去公寓附近的农贸市场挑挑拣拣,回家折腾去。好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