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惟明严肃地说,“这样他如果受了伤,我们很难根据反应判断到底有多严重,有没有内出血。而且他不断地生病,即使很严重,也未必会开口。他又一直是不怎么活泼的性格,我们很难判断他的健康状况……只能不断地体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莫惟明微微摇头,好像并不介意。他接下来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
“比起莫恩,其实我更在意的,说不定是……”
“——你的生母?”
莫惟明不说话,算是默认。这并不难猜。莫惟明的生母也无缘见证他的成长,但是,他的父亲并没有像对待莫恩一样,对他如此上心。不论莫老出于什么理由,莫惟明有什么心理不平衡、为生母感到不公,也是正常的。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什么?这就有点儿……”
“从没有人告诉我。我的生母,好像并不参与他的事业,他的同事对此也一无所知,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他们说不出什么,后来我也不再追问。可能他并没有那么爱我的生母,所以对我也没那么上心。但也可能,他很爱,只是当时因为工作的原因没办法将我带在身边——因为那处固定的研究所,也是在我记事后建成的。第一次他还能强撑无事,第二次便无法承受,才对弟弟倾尽了那么多的关注。不管真相是什么,也都无所谓了。”
莫惟明云淡风轻的态度,好像他真的对此毫不在意。也许他也曾相当在意过,只是一切都随着生父的死而释怀了。可他也未必真正放下,否则不会这么在意莫玄微的消息。
也可能是人类本能的好奇罢了。对知识的好奇,对历史的好奇,对死亡的好奇。
生母的死,生父的死,兄弟的死。
莫惟明突然又念叨起来。
“莫恩……改过名么?应该没有。等等,好像改过。唔,不对,可能是——”
“先生,小姐,咱们到了!”
黄包车夫的突如其来的吆喝将莫惟明从沉思中唤醒。他们就这么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到了地方。两人下了车环顾四周。即便是周末,街上的行人依然稀疏。还未入夏,空气并不很热,阳光却把一切晒得发白。
轻车熟路地找到蚀光的门,梧惠不假思索地敲响它。
敲了半天,不知为何无人回应。莫惟明难得不耐烦地拍起门,梧惠站到一边。
“难道,刚好不在吗?”她猜。
莫惟明忽然又退两步。梧惠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连忙阻止。
“喂大哥你可别把人家的门——”
正说着,门儿突然敞开一条缝。两人停下来,见一只黑溜溜的眼睛在门缝里窥探。看清来者后,里面的人不由分说地要将门闭上。但莫惟明反应很快,他伸腿用鞋把门卡住。对面的人试了两下,发现门怎么也关不住,转过身猛地跑开了。
“这家伙一定是心虚。”
莫惟明和梧惠追进去,墨奕早就跑走,不知躲在哪堆杂物后。施掌柜和一个他们没见过的姑娘坐在茶几边,两人转过头看他们。
“难怪孩子这么胆小,”掌柜的打趣道,“看来对访客早有预感了。”
“少废话,东西还我们。”
莫惟明开门见山,这让施无弃有些发懵。他一时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只得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梧惠。但梧惠的表情也并不好看。二人的脸上都写满质问。
“什么东西?”他很快反应过来,朝着某处置物架喊话,“你拿人家的东西?”
“……”
墨奕忸怩地探出头,整个身子还藏在柜子后面。施无弃摆手招呼她过来,她才磨磨蹭蹭的地挪动身子。等她过来,施无弃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