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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惟明从盥洗室拿了条干毛巾,在梧惠头上搓了又搓。

    “好了好了,”梧惠乱抓了几下,自己拿住了毛巾,“我自己来吧。你也还没擦呢。”

    “本来就乱。”莫惟明转身走向卧室,又叮嘱一句,“外套记得脱,一会儿感冒了。”

    外套是莫惟明的一件褂子,已经被雨打湿。虽然公安厅的人开车送他们回来,但只是公寓门口到楼洞的几步路,伞也形同虚设。

    梧惠刚将外套归置到一边,蜷到沙发上。莫惟明已经换好了家居服。七月底的下雨天,除了外套,他也只穿了一件衬衫。衣服黏在身上,他也一点儿都受不了。

    他拎出一条毛绒绒的毯子,从沙发后一扬,落到梧惠身上,又猛地一裹。她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成了点心店里新鲜出炉的烤面包卷,蓬松柔软。

    莫惟明烧了热水,端上茶几。做好这一切,他瘫到梧惠旁边,长抒了一口气。这一刻,他好像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不必再虚张声势的脸浮现那微弱的笑意。就好像之前的面无表情才是需要修饰的。只是,梧惠能感到他周身绽放出浓郁的倦意。

    梧惠看到他半干的发角一缕一缕的。她将毛巾递给他,他接过来,摘下了眼镜。

    “你换眼镜了?我刚注意到。”

    毛巾搭在头上,他有气无力地将眼镜丢到梧惠手上。她险些没接住。

    “新的东西,你也爱护一点。”

    “迟早都会旧。”他擦起了头发,“掌柜的交了货……然后说了你的事。”

    梧惠不做声地摆弄着眼镜。她不知道最后选用了什么材料,对着光,她也看不出来,反正不像记忆里见过的样品。这眼镜整体的款式,和莫惟明之前戴的两个没什么区别,都是窄而长的那种。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它没有镜框,镜片是裸露在外的。这很新奇。

    “怎么没有镜框?市面上从来没有这种……边缘一点儿都不锋利,处理得真好。花了多少钱啊?”

    “你怎么能跟着他们走呢?”

    莫惟明答非所问,而梧惠哑口无言。

    “我是不是说过,你不能随便跟他们走。”

    “当天是羿晗英来找我,我以为,只是做个笔录……”

    “什么笔录做这么些天。她是姓羿的,就不值得信任。算了,也不能怪你……他们决定要抓你,有千方百计。”

    梧惠沉默了一会儿。

    她又问:“那,砗磲是——该不会是仿品吧?还是说,真是我们的那个……”

    “对,是我们的。没办法,不然他们不可能放人。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他们故意设下这个局,逼你交出所谓的赃物。”

    “我也有这么想过。白科长告诉我了一些事,我寻思着,应该确实是商量好的。但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珠子已经交给蚀光保管了,还是墨奕做的。我想我不能出卖他,就……而且交给他们,不就坐实了我是小偷的罪名?那我在曜州还怎么清白做人……”

    “对。天玑卿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也因此,他建议我们联系你的同事,为你作证。”

    “万一,明天阿德勒他们来鉴定,然后说这不是他们丢的——掌柜的岂不是有麻烦?”

    “你忘了吗?大部分砗磲都在公安厅手中。虽然花色一定不同,但阿德勒和曲罗生只能承认这是原来的——否则就会落到公安厅手里。这是送上门的午餐。开阳卿得了好处,不会声张,之后也未必继续帮衬商会和殷社。当然,不排除厅长私下咬定不同,擅自扣留。如此一来,她更不能为难施无弃。因为根本不是失物,无从定罪。”

    “原来如此,好聪明啊。真是太感谢施掌柜了。”

    “但这是有代价的。你明天不要去报社,跟我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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