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带师徒两个出去转转,她与慕琬单独待一阵。谢花凌也没过问,把那两个人招呼出去了。

    雪砚谷的气候真的很暖,山海先前催促阿鸾加的衣服,在这时候闷得有些热了。两个姑娘走在前面,他跟在后头走。阿凌说,这一带很少有弟子过来,他们最好不要再往另一边靠近了,如果遇到巡逻的弟子,不太好解释。

    “我更喜欢这里”她伸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这片稀疏的林地,“不论什么时候都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水声。还有很多动物……”

    她伸出手,就有鸟雀落在她指尖。这只鸟披着棕色的斑点,小巧玲珑。她让黛鸾也伸出手,鸟就跳在她的指间。

    “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黛鸾问她的时候,那只鸟被惊走了。她有些惋惜地看过去。

    “不讨厌。但相较之下,我更喜欢鸟兽……也就不那么喜欢人了。”

    “门派里有人欺负你?”

    “没有。但我觉得,一部分人是瞧不起我的。他们看在阿谣姐的面子上对我好。我一个人的时候,就谁也不搭理我了……琬姐姐不一样。你们就是她的好朋友?”

    “是。”

    “有多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

    阿凌回过头,看看山海,又看看黛鸾,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应当认得你们。我们收到过她的几次信,第一封里就提到你们几个……那些信师兄师姐们都反复地读,争着要保管,结果每次都变得皱巴巴的,或者破了角。”

    他们想到,慕琬总是说自己的门派有多好,弟子间多么友善——或许因为她是既得利益者。那些并非她的身份所能感受到的,依然有着江湖任何门派家族里的眼色。但没什么,毕竟对现实而言,这是如此寻常的事。

    “我羡慕你们。”她突然说。黛鸾傻傻地问为什么。

    “你们可以到很多地方,到很远的地方去。那里一定有很漂亮的风景,稀奇的鸟兽,还有各种各样更有趣的人。”

    山海安慰她:“等你长大了,也可以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很远的地方。”

    “我还记得,姐姐的信里说,有个使扇子的哥哥。她说那人总是欺负她,逗她玩,但人很好,肯定愿意教我的。”

    两个人都说不出话。他们不约而同望向来时的方向,因为太远,什么都看不见了。阳光从树叶间落下来,一道道光柱间漂浮着微尘,轻扬灵动。

    山海伸出手,试图接上最近的一滩阳光。温暖的触感躺着掌心里。

    六道的裂隙间会有光照进来吗?那里也有温暖的地方吗?

    阿鸾的药箱还在屋子里放着。慕琬的视线三番五次瞥过去,不知该不该把信拿出来。

    “关于这封信,你谁也不要提起。”叶月君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能信的只有你自己。

    她该相信谢花谣吗?她们姐妹俩也算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与雁师姐的关系也很好。但慕琬仍是不敢说,倒也不是怀疑她什么,只是生怕她说漏了去。至少现在不行。

    “你知道吗”谢花谣忽然说,“我前几天做梦,梦到雁沐雪回来了。她距离我很远,我怎么喊也不应。最后她就在谷里躲起来不见我,我怎么也找不到她。我告诉阿凌,她说我都不梦到你,笑我心里没你。但我不知道……这就是很奇怪。听老人说,我若梦到一个不常见的人,证明她慢慢把我忘记了,是真的吗?”

    “……不是。她只是,她……我……”

    她只是没办法想起来了。

    这话慕琬说不出口。

    她知道,先前认知到这个事实的时候,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灾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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