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特有的圆滑。这一点,也从他接下来对山海的客套里体现出来了。
滴水不漏,毫无破绽的措辞。
……如果忽略旁人的沉默的话。
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慕琬毫无察觉,她只是满面笑意,呆傻傻地听师兄说话。后者一串串妙语连珠,从她离去时的思念说到归来时的惊喜,如何说着自己的寝食难安、辗转反侧。慕琬也不知道信是没信,但听着倒是挺开心的。
怪怪的。
“你受苦了……”他最后说。
彩排过似的熟练。这倒也无妨,说不定他身居代理掌门之位,与江湖上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已经练出了这副口舌。但……其他人照理说,是不该一个个都阴着个脸的。
尊敬是有的,只是感觉,又敬又怕,怕占了大头。
邬远归理所当然地问起山海来。在得知他是凛霄观弟子时,他轻轻挑起了眉。
“那,道长一定是知道……一位叫丹宁的仙长了。”
“是。本门始祖,怎么会忘记呢。只是他早已得道升仙了——您莫不是认识他?”
“不不,这么大的面子,邬某诚然是没有的”他笑了笑,嘴角弧度动人,“不过我听他老人家留下些仙器,倒是闻名于江湖。”
“唔,的确如此。”
“凛道长,今天的晚宴,您可一定要赏脸。多亏了您一路照顾,小师妹才能平安归来。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肯定添了不少麻烦……”
慕琬没有反驳,但她打断了他:
“其实还有……”
“小师妹,你听我说”邬远归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你雁师姐的事……你应当是知道了。我还在派人找,但一无所获……”
慕琬愣了一下。
她试图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谢花谣——看来她还没有告诉别人。只是她这会不在,可能是在厨房忙活。她包的水晶饺漂亮又好吃,慕琬梦里还惦记了。
“你能回来,真是苍天有眼……定是怕我们太难过,赶紧把你送回来。”
他们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说,只是邬远归还有事情要忙。两人不舍地告别,把剩下的话都留到晚上。明明刚吃完午餐,慕琬已经开始惦记晚宴了。邬师兄还说,会把很多新的弟子和朋友介绍给她认识。
一到下午,一群人又将她拉扯来拉扯去了。山海和谢花谣跟了一路。走在路上的时候,山海与慕琬拉开了距离,借机问了谢花谣一个问题。
“你们的代理门主……也是阴阳师吗?”
“算不上的”谢花谣说,“他自由习剑,对付妖怪的事,仅限防身罢了。”
“那他有没有什么自己的式神?或者,有什么上年纪的物件生出的付丧神?”
“没有。应该……没有吧。凛道长,您该不会也觉得……”
“嗯。我们一路上原本还有位友人。只有常年与妖怪在一起的人,身上才会沾染如此浓郁的妖气。”
“……是这样吗?我与他见得少。我第一回注意到时,问过其他的兄弟姐妹。他们几乎都与远归一起长大,不觉得有何不妥。我就想,兴许是我多虑了。”
“你没有。”
“……”
虽然雪砚谷常年暖如深春,不过终归快要入冬,天都黑得早了。谷里刚点上灯,就有弟子传他们去参加宴席了。
冗长的说辞是所有宴会必然的环节,这点倒是逃不过的。不过,就算慕琬再迟钝,她也察觉到,这席间的座次是不太对劲。先不说为何师父尚还下落不明,师兄却坐在了掌门的位置上——这倒也情有可原。只是那些师叔与其他排的上门面的弟子,都坐到很下面去了。上席左右的位置,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