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尽可能地保证黄泉十二月的人数——这证明了我们的猜想。祂的处境,会比我们想得更复杂。”

    “那么皋月君的配方仍存于世么?”莫惟明又问,“就算没有书面记录,他自己也一定会牢牢地记住吧?这样一来,不还是很危险吗?”

    施无弃答:“即使知道配方,研究所被摧毁后,也不再有什么设备具有合成的条件。没有莫玄微在,也不会有谁来统筹资源。也许有一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出现,可是能够用以研究的材料还有多少,人间的灵压又是否符合那时的标准,又是新的课题。”

    “……”

    听到这儿,梧惠欲言又止。虽然未说出口,莺月君还是有几分好奇。

    “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不……我只是觉得,和凉月君一样,他的成功——也一定建立在很多人的牺牲上吧。”

    “嗯。当然了。”

    气氛理所当然变得沉重。

    “等一下,这、这是不是意味着……”梧惠吞吞吐吐地说,“墨奕会有危险……”

    从施无弃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是否存在诸如焦虑的情绪。表现在他身上的,更多的是一种疲惫,一种由内而外的、难以忽视的磅礴的无奈。

    “这算是我所担心的情况之一。虽然不再具备合成条件,但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手中是否还存在余量。而且,就算没有这种药剂,她也会面临其他风险。不过这边的事,你们可以稍微安心些,我会请冰杪星回帮忙的。”

    “我可没说过,会答应你。”极月君并不配合。

    “你会的。你同玉衡卿合作,不就是为了借用法器吗?如今你不再需要她的帮助,自然没有理由继续与她往来。既然如此,不如和莺月君暂住此地。想来……你也厌倦了无休止地四处奔波的日子了吧?”

    施无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在最后一句话中,似是暗藏了很多对当事人不必多说的话内容。倒也能想来。毕竟曾作为瑶光卿的她,拥有漫长的生命。为了不招惹麻烦,她在一个地方也不能停留太久,只能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哼。”

    极月君的淡漠平等地给予所有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将视线落到莫惟明的身上。那种直视令他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心里发毛。就好像极月君想说什么,却又不打算说。而这些未说出口的,则有着相当沉重的分量。

    他担心,极月君会把矛头指向九方泽。

    虽然不知与阿德勒等人的纠纷从何而来,但她一部分曾维持她生命的琉璃心,确实在九方泽手里。不知她现在是否知情,但,自己恐怕要加快速度了。

    “那是一个,欲望很深的女人。”极月君突然说,“但她的欲望本身,却十分肤浅。这就是我的评价。更多的,我不想说。”

    梧惠试探着问:“难道,您曾经想要借她的埙,破坏自己的魂魄吗?”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极月君反问她。

    “比如……达到寻死的目的?”

    “哈……”极月君舒了口气,算得上有些夸张,“你听谁说的?”

    她把“谁”字咬得很重,像是意有所指。梧惠心虚地想起莫恩,什么都没敢说。

    “我、我猜的。”

    “死,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不是目的本身。此前,我确实受觉魄丧失之痛,痛不欲生,才会想到死。但死亡本身,并非最终的手段。我若能活,倒也不必寻死觅活。埙,作用于识魄,识魄则影响人的记忆。埙可造梦,亦可抹消、替代人的记忆。霏云轩那群人,一定给虞颖带来了不好的记忆。我本想借此解除这些控制,不过,还是太晚了。”

    “原来您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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