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怕吗?”

    “本来有一点,但现在不怕了。”

    说罢,谢花凌展开了扇子,目光与他们一般坚定。轻薄的纸质折扇如锋利的刀刃,在源源不断涌上来的毒蛇间挥舞,一一斩杀。几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对方险些受到攻击时也能立刻帮忙。寻也露出獠牙,甩动那带着两枚利刃的尾巴,将这些幻化出的毒蛇如数切碎。

    “啧……”

    佘氿感慨出声,有些欣赏,但更多的是不满。他不想出更多的力了,便回过头望向河对岸。而那些邬远归的爪牙尚未赶来,也不知要耽误多久。

    “别分心——”

    当他听到慕琬声音的一瞬,刚转过头,他立刻被踢进了河里。慕琬的竖直插在土地里,她双手抓着伞身荡过来,就这么给了疏忽大意的佘氿一脚。

    岸上的蛇都消失了。

    慕琬最后看了一眼河面,却没有转过身去。因为她注意到,大量不规则的、污浊的气泡从河里不断涌现。如同一锅沸腾的泥水,整个清澈的河都在月光的照耀下变得浑浊。

    “快走。”山海催促他们上了坐骑。

    来不及了。

    整个河道里的水受到某种命令的控制,如一条沉睡的龙般站起了身。不……应该说是一条巨蟒。浑水塑身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像一座活过来的山,像惊涛巨浪。它没有信子,也没有獠牙,却无比庞大,所有上游流下来的水还在使他不断膨胀着。

    佘氿身上一滴水也没有。他笔直地站立在蛇头之上,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们。

    她竟然忘记了——这家伙是精通水性的好手。

    这时候,几人已经跑出了一小段距离。但那巨蟒实在是太大了,如决堤的洪水冲垮了身后所有的岩石与树木。它吐出信子——是一截儿水,谢花谣用尽力气撑开伞,挡过了一劫。那水溅射到四周,所有的草木都被腐蚀成了黑炭似的东西。

    所有的动物都和他们一并跑着,即使筋疲力尽也不敢懈怠。稍微放松一瞬可就没命了。慕琬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不,那全部都不见了,被水制的蛇神所覆盖,所吞噬。所经之处,片甲不留。

    她攥紧了拳头。

    雪砚宗不是她认识的雪砚宗了,但雪砚谷不能变成她不认识的雪砚谷。

    乌云在刹那间翻滚涌现,遮住了月亮,遮住了一切。佘氿皱起眉,抬头看了一眼。

    天狗怪异的叫声从云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