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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些事。我的平安锁是他打的。”

    说着,她取出了平安扣。它虽然没丢,但有些变形了,上面再度布满了漆黑。黛鸾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它真的挡了什么灾,毕竟以往它氧化得很慢,不到一年不至于这样。

    水无君接过来,捏着它在火旁看了看。他伸出另一只手,悬浮在上面,隔着空气抹了过去。黑色的部分就像墨被浸泡在水中,突然完全消散了。刻着神鸟的平安锁又崭新如故,黛鸾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取回了它。

    “听说他后来死了。因为太累,死在了工作台前。”

    “不。他是被我杀的。”

    “……”

    黛鸾再度睁大了眼。先前是惊叹,此刻是惊讶。水无君的语气平淡极了,就好像取一条人命是多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但她很快便释然了,毕竟他们就是干这个的。何况如唐赫、咲面郎,六道无常中的朽月君……令人惊异的事听多了,便也麻木了。

    “你的眼睛有血丝。”他说,“你心跳也太快了,应该休息。”

    “我没法休息。”

    “只要闭上眼睛。”

    “我不能。”她抱起双腿,“我眨眼都不想眨。”

    “也许你可以对着篝火睡。”

    “那怎么能睡得着呢。”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水无君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但大概知道她在难过什么,只是自己也别无他法。

    “如果我带你去找你师父,你或许会好些。”

    他没有想到,黛鸾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声音抬高许多,同时也有些沙哑。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但是我,但、但是……但我怎么能找呢!”

    从那种高度下去,没有人能够生还。她没亲眼见过谁坠崖的模样,但想想在无乐城郊外那一次,慕琬从那已足够惊人的高度摔下去,身子骨半天都没缓过来。

    水无君解释着:“这座山崖下,有些地方有水。他如果坠到深度恰好的河里,还有一线生机。但如果水太深了,容易被冲晕过去……”

    “行了,闭嘴!”黛鸾生气地嚷着。

    水无君的性格,她小时候就领教过了。不过那时候她没长大,还有点小孩的死心眼,水无君也是,俩人死一块儿去了,没觉得不对。而到了现在,在黛鸾眼中这个男人已经不止不解风情那样简单就能概括。有时,他令她觉得他很无情——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感情。

    黛鸾深吸一口气,语气放缓了些:“以前在家,有人送给我小鸡儿。后来小鸡大概以为自己会飞,从三楼的窗台上跳下去了。它翅膀太嫩,飞不起来。下面是一棵树,冬天,树枝光秃秃的……然后可想而知,它没有落到地上,也没有活下来。”

    水无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本想直白地问,那小鸡是被开膛破肚了吗?但看她脸色即使在火光的映衬下也苍白的要命,他便闭上了嘴,以防让她更受刺激。

    “或者……你会那种占卜方位的法术吗?我看我师父、极月君,还有其他阴阳师都会。你是六道无常,应该也能懂一些吧?只要有他的东西就行……”

    说着,黛鸾突然来了精神,转过身开始翻找药箱子。药箱很结实,即使被那样刮擦,也只是掉了些漆,磕坏一个角罢了。褂子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但她全然不觉,也没感到冷,只是继续翻箱倒柜。水无君本不想打击她,但也学不会委婉,便直说了。

    “我不会。我是铸剑师,不是阴阳师,占不出来的。或者,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看,回来告诉你。如果他还活着,就带他回……”

    “你要留我一个人!”黛鸾猛地转过身尖叫着,“又是我一个人!几个时辰,还是一个晚上,或者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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