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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被阿鸾打了一顿。

    她又哭又笑,又跳又闹,挥着拳头在他身上猛砸了一通,随即扑到他怀里抹鼻涕,一点也没有个姑娘该有的样子。山海没工夫猜测徒弟见到他的样子,只是这一幕依然令他颇感意外。这丫头平时要么横,要么板着个脸,猜不出心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还能跟谁学的呢。

    山海是一个人来山洞里找她的,其他人在外面等着。只有他和水无君在的时候,阿鸾放肆极了,憋了几天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可等她擦完鼻涕,马上就好了,她一把抹干净眼泪,然后抬起头问他:

    “你是不是还魂来看我的?”

    “……不是。”

    “那就是我已经气死了。”

    “不,我……算了。”

    水无君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等等,我还活着。”

    “六道无常不是也可以去冥界吗?”

    “为什么这点上你清醒得很?”

    直到池梨、默凉和晓走过来,认认真真一五一十地做了介绍,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黛鸾相信山海活得好好的,自己也活得好好的。

    “所以……”

    黛鸾酝酿着什么问题,其他人都关切地凑上来,想知道她要问些什么。

    “所以……刚才我……你们都看见了?”

    “没有。”

    几个人异口同声,除了晓。

    “但听见了。”默凉说。

    黛鸾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认真地解释着:“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作证,她平时真不这样。”山海附和着。

    既然好事的确发生了,师徒两人自然是欣然接受。下一步,山海对另外三人解释了自己过往的经历,然后向云外镜——向晓求助,他有三个问题想要知道。

    梁丘慕琬现处何处?

    “啊……若是说那个雪砚宗的姑娘,我看不太清。”

    “看不太清?”黛鸾不解,“能看见便是能,不能看见便是不能,怎么还有看不清的说法呢?是太远了吗?”

    “不,不是……”晓耐心地给她解释,“云外镜,的确是知晓天地万物的,只是这一切必须是发生在人间的事。若在阴曹地府,或是人道之外,我便无能为力了。至于这位侠女,我依稀只能辨认出一个轮廓。她穿着雪砚宗的弟子服,是不是?”

    山海连连点头:“是,没错。那除此之外呢?您还看到其他什么,人,或者景色?”

    “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周围空荡荡的,一片虚无。要么景色便是虚无本身,要么……恕在下无能,的确看不到什么。”

    默凉问:“她在死生之界么?”

    晓没说话,他只是沉默了一阵,才回答说,不确定。

    其实不用他问,师徒俩也知道,这样的描述怕是凶多吉少。或许她或许迷失在六道的间隙中,直到现在还没能逃脱;或许是身负重伤,意识涣散……不论哪一种可能,都让他们看到不祥。池梨呆呆地看着他们,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事上,她的反应比较淡薄,并非真的薄情,而是她无法理解——她太小就面临了残酷的环境,于孤独中长大,除了一个付丧神的陪伴别无他物,要能完全读懂正常人类的感情,还有些困难。

    但幸好,她遇到了默凉。这是她第一次产生“共鸣”,并因此希望“帮助”与“保护”谁。默凉却与她相反,除了生性如此的因素外,他看到了太多东西,经历了太多事,反而能主观地去淡化很多东西。

    而晓又是一个妖怪。严格来说,他们三个都无法完全和真实的喜怒产生共情,说不定作为非人之物、见证千百年沧桑变迁的云外镜,反而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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