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如释重负,整个人都瘫坐在这黑夜与闪烁交织的虚空之中。

    黛鸾对着蜡烛发着呆已经许久,山海双臂放在桌上,向下趴着,大概是在休息。桌上堆满了占卜用的铜钱、蜡烛,还有那根白色的发带。它依然很干净,一看就是被小心保存着的。而池梨与默凉不在这边,默凉随黛鸾回来的时候,被池梨叫走了。她想和他出去散散步,说说话——尽管现在已经很晚很晚了。

    云清盏与云清弦站在门口,活像两个门神。但这对“门神”是有感情的,是活生生的。她们时不时向里面张望,又时不时看看外面,等着极月君他们回来。她们没敢追问,因为一炷香前她们听到了,山海在屋里轻声嚷了句:“怎么就不在呢。”

    怎么就不在人间呢?

    这时,两位姑娘突然同时看向前方。

    ——的确是有人来了,但不是她们的师父,也不是水无君。

    “啊——”云清弦无意识地发出声音,清盏也长开了嘴。

    “嘘。”

    那人比了个手势。两个姑娘点点头,让开了这道门。绢云寨的木头捏起来都是软软的,他们砍的是山里特殊的木料,因而器物都没什么声音——包括门。直到有人的影子悄悄从门外蔓延进来,笼罩到桌上。

    “为什么会没有呢?我觉得她离我们很近,我几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黛鸾傻呆呆地说。

    山海并没有抬头,发出闷闷的声音:“什么味道?发带上的吧。”

    “一种淡淡的,淡淡的香味。”黛鸾望着蜡烛比划着,“是我从来没闻过也说不出的味道。和凡间的花果都不一样,可能,是天上来的。”

    “你想疯了。”

    “说不定是那香囊呢。虽然她好像已经弄丢了……唉,我都看见她了。”

    黛鸾的脸颊痒痒的,感觉有小虫在上面爬。但这么冷的天哪儿来的虫子呢?她不耐烦地摸过脸,勾住不属于自己的发丝。她昂起头,正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山海猛抬起头。

    “……”

    “真的。我是想疯了,想出幻觉了。”

    说着,她合起掌,突然拍了一下慕琬的脸。

    “哎我去——”她嚷起来,“你怎么打人呢!”

    大概就是这么句话,让黛鸾又呆了一阵。她看了一眼山海,又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清弦与清盏——还有不知何时散步回来的池梨与默凉。四个人在门口窃窃私语着,大概是在交流什么,但黛鸾的脑子一片空白。

    她猛地勾住慕琬的脖子,半天都没有撒手,差点给她勒得背过气去。

    这是个注定不会安静的夜,若不是池梨他们再三提醒,黛鸾能把整个寨子都给闹醒。

    “你们知道吗?那个灵脉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是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当时只是害怕,只是冷。我太久没和你们在一起走了——我以前也是一个人,但没走多久就遇到你们,还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的。”慕琬叽叽呱呱地说着,像是要把前几天都没说完的话全补回来,“到处都是星星,头上,脚下,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都亮闪闪的,太好看了。我真遗憾我不会画画,不然我一定得想办法给你们比划出来。不过星星该怎么画?它们是发光的,是不是应该用黑色的纸和白色的墨?我啊……”

    她肆无忌惮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仿佛在努力掩饰、极力抚平那些疮疤——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她想让她们在这一片热闹中都化为泡影。这种苍白的掩饰,几乎让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她是把头发披下来的。

    “梁丘……”山海轻声打断了她,“你的发带……”

    “啊!”她看向桌子,抓起自己的发带来,“这不是在极月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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