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武器太费了。”

    倾澜丢给她一把小刀,她抬手接住,用刀尖刮掉弩里摩擦掉的木屑。她摆弄着,嘴上并未接着倾澜的话说下去。

    “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里。”

    “唐家的家规是有点严。”

    倾澜苦笑了一下,被棘条抽过的后背还火辣辣地疼。即使任务失败,规矩也不能让人伤筋动骨,那便拿不起刀了。这些皮外伤是那样骇人,又令人刺痛难耐,是不错的警示方法。

    “家规?”

    怀澜抬起弩,闭上一只左眼,瞄准前方停留在墙壁上的一只苍蝇。不知道这鬼天气哪儿来的虫子,或许是这一带血腥味太重了。这里稍微暖和些,比起那些下雪的地方不算太冷,还有不少活物在动弹。

    “我们不是外人吗?”

    怀澜继续嘲弄着,放下了弩。那苍蝇大概不知道,就在刚才自己逃过一劫。倾澜看了她一眼,张开口,想试着说些什么。但他还是闭上了嘴,扭头望着白净的墙上那一枚静止的黑点。它像一位肤白貌美的女子脸上的痣,说不上难看,但也不是什么点睛之笔。

    看着多余。

    倾澜将那把障刀抽出来,眉眼被映衬在刀身上,冷色的光折上面庞。

    “怀澜,我觉得……”他插回刀,“我觉得不论多少钱,他们都不会放你走。”

    “我知道,你说过。他们总能从活人身上压榨出无限的价值。”

    倾澜知道,怀澜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一笔毫无意义的数字上。那笔钱应当是去堵谁的嘴,而不当真是交给唐家。实际上他们与唐门直系并无联系,而是堂主之一唐妄生门下的两个旁系弟子罢了。

    换句话说,是两条走狗。唐家其他人使唤不了他们,就算左衽门也拿他们没办法。

    “呵,你觉得老爷子拿我们当什么?”

    怀澜突然笑了一下,倾澜不知道她暗指什么。稍作思考后,他回答说:

    “养育之恩还是有的。”

    “可不。打狗也要看主人。”

    说着,她突然一翻身坐了起来,后背的伤口依然在痛。只是她面无表情,就好像没受过伤似的。她顿了一下,眼角微跳。

    “想想看——”她接着说,“想想那把障刀。你别忘了我们是怎么拿到的。拿到以后呢?我没看到该有的尊重,没有。他们甚至因此怀疑规矩本身——怀疑那屁的规矩。”

    “它本来应该是你的。”倾澜把刀递给她,“你不该让着我。”

    “我用武器太费了。”

    她接过刀,淡淡地说。

    这是把漂亮的刀,比唐赫那把做工更细些,毕竟要晚许多,工艺上也有了些许改进。不过刀鞘的纹路还是异曲同工,它是某种荣誉的象征。只有同期最优秀的弟子才能拿到。他们抽签到不同的组内,先是双人合作对战,然后与自己队友交手,绝不留任何情面。或许运气算好,那一波弟子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在最终的擂台上,只站着他们两人。

    台下的弟子基本上已经散尽了。没有人在意他们。

    尽管如此,评师们仍皱眉看着,不允许半点疏忽。他们知道这二人是搭档,更是不允许手下留情,连话也不能讲一句。倾澜知道她想要那把刀,想证明些什么东西,还是在处处让着她。可谁曾想怀澜也不积极应战,两人打的花里胡哨有气无力,几位堂主与评师吊着脸,将写了意见二字的臭脸摆给唐妄生看。

    他了解他们,自然知道二人打什么主意。

    “你们要打到天黑吗?”

    怀澜侧目看了他一眼,回应说:“他使几分力对付我,我便使几分力应付他。杀场无情刀剑无眼的道理我以为谁都明白,但现在看来他并不懂,也不-->>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