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知道。那么,他还活着吗?在哪儿?”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是他一贯的态度。祈焕在想,他耐心地将自己的事压到现在才说,究竟是以他人的事作为优先,还是先以他人的事试探?或许二者都有,毕竟这并不矛盾。
“我依然感到抱歉……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也在九天国。这儿很大,我从未见过他。不过您若是想找人,不如亲自走访每一位神灵所统率的地域。”
祈焕惆怅地用一只手端起茶杯,另一手撑起脸:“这得走到猴年马月。”
“可以去找那些地方的领主、国君,他们都与神明有所连接。只要得到他们的认可,什么人都能帮你找到。”
“……妈的,到哪儿都要低声下气听朝廷的。”
白涯又骂人了,祈焕能理解他的烦躁。柳声寒抿嘴笑着,用出馊主意般的语气说:
“不如像这样将这些宝藏圣物抢过来。”
“您说得轻巧……”
“也是个办法。”
祈焕和白涯同时说。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引来柳声寒一阵嗤笑。
“我自是看不上那些神明的……我不信神,至少根本上是不信那‘天神’的存在。天神自是在天界,但要靠人的因果轮回,往复转生。在今生今世在业报上就能有所建树,我自是无法被说服的。可怪就怪在九天国的住民,人人都信他们的。想必是各有神通了。也可能,他们并不从内心深处信仰他们,只是能获得切实的利益,因而闭口不谈罢了。”
到哪儿都是这样。你只要买通少数人,再给剩下的人手里塞上孩童的玩具,就能哄住几乎全部的人。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什么手段。”白涯攥紧茶杯,“如何见到他们?香积国是吧,国君在哪儿?”
“说得简单。”祈焕瞪着他,“一国之君也好,一城之主也罢,岂是你说见就见?”
“那可不一定。”柳声寒慢悠悠地说道,“在香积国,王权与教权分庭抗礼。见国君,可比见教主要容易得多。”
“你不是说想见那些个神就得去找管事儿的才行么?”
“的确。你若直接想见教主,除非首先成为信徒。也不是所有的信徒都能见到教主的。教主便是乾闼婆本尊,能一睹香神大人风采的,只有少数信徒。就连他身边那些个伺候他的,也是他自己带来的神使。所以你们若要尽快见他,最好拥有国王的许可。”
“好说。你去过皇宫么?”
“自然是去过的,不过只有寥寥几次。也就是赐福的仪式罢了……我不愿归顺香阴教,他们倒也不为难我,只是一刻也未死心。有时我去城里买东西,都会遇到教徒劝说我呢。我只是嘴上答应着,该做什么还是做自己的事。啊,他们这儿的朝廷倒不那么严格,并不会因为直视君王就被杀头……氛围要宽松些许。”
“两权分立……”祈焕想了想,“那,这里的朝廷,与香阴教关系如何?听你这么说,总感觉两方存在某种权力斗争呢。”
“你的确很敏锐。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全国上下皆是信徒,就连国王在内……宗教的气息渗透每一处角落。严格来说,我觉得是教权覆盖了王权……啊,我与他们都不熟,这些只不过是无端猜测罢了。因而,见了国君,再想办法去见教主更容易些。”
白牙问她,难道就不能凭借她的脸面直接见香神么?柳声寒只是耸耸肩,告诉他们说自己的脸面还没那么大,能见一眼国君就已经不错了。
祈焕试着问了一句:“我听说乾闼婆的宝藏,是一个香炉……”
“的确。”柳声寒道,“香神手中的香炉与玉箫,是本教的圣物。人们只从画像上看过,很少有人亲眼能看见。再怎么说是圣物,也不是寻常人等可以随便窥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