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的?”
“我不知道耶。”
茗茗老老实实说了,满脸写着真诚。这让他们都有些没办法。这时候,柳声寒在他面前蹲下身,细声细气哄孩子似的问:
“关于你妹妹的事,你记得多少?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为什么你们会对她的事感兴趣呀。”茗茗歪着头,“真稀奇,我以前是很想说的,可是大家都不让我说。他们说我编故事,说瞎话,神神叨叨,要么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可苼苼才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娘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专门让村里的巫医给我搞什么驱魔的仪式,我就让苼苼藏起来,他们谁也找不到。”
“她的墓地在哪里?”白涯随口问了一句,“埋哪儿了?别真是鬼上身。”
“不是鬼上身。”柳声寒倒是很肯定,“这里应该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复杂的隐情。”
茗茗说,苼苼没有墓地。苼苼葬在他的心里,他的肚子里。
他这么一说,几人也就明白了。在那物资匮乏的山村,一个受尽眼色与欺辱的寡妇的家庭,这一点点肉,哪怕是曾经的骨肉对母子俩来说都意味着什么。母亲没有吃她,因为那真的是很小的一团肉,她全部留给了茗茗。
“也不是……不能理解。”
祈焕艰难地说完这番话,傲颜也点了点头。他们都知道,战乱之年,饥荒之时,人吃人都是常有的事。
“本来我娘也不知道该不该吃的。”
“的确,这种事……”
“她怕我也染了毒。”
几人听着不对味了。那村里的阿婆不是说,他妹妹苼苼,是给饿死的吗?
“为何是毒?”柳声寒敏锐地追问下去,“村里人说,她是给饿死的。”
“是毒死的呀。我娘不让我给村里人乱说,但你们不是村里的,我想,应该能说吧?”
“谁下的毒?”
“她自己哇。”
“她自己?”
“嗯。”茗茗点点头,“村里有坏人骗她,说山那边有果子吃,让她一个跟他去。我当时就问,那里有吃的,你怎么不去呀?家家户户都缺东西呢,你是不是要她当挡箭牌?那家伙特别讨嫌,我娘说,他是个‘棍儿’,意思是就他一个人,找不到老婆。我猜他家没人做饭,又怕妖怪吃他,是让我妹妹去探路呢。他瞪我一眼,就走了,但回家以后,妹妹老是喊饿。她老想着山坡那边的果子。”
白涯沉着个脸,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傲颜皱着眉,问后来呢。
“她半夜饿得受不了啦,可家里哪儿有吃的呀?一直喊饿,一直哭,我也跟着她哭,我娘哄不了。最后我俩都累得睡着了。醒来以后,苼苼就不见了。我想起那个坏人说的事,就告诉我娘,她拉着我去山那边找,在河边找到她了。她泡在水里,都有点胖了。”
“她已经……”
“她死了。我娘说不会说话不会动,那就是死了,以后也不能说话、不能动了。我看附近根本没有果树,要么就是在河的更上面,她被冲下来了。回家后,我们看她嘴边发紫,舌头都黑了。我娘说,她是吃坏东西,中毒了。她总不能是跳进河里捞果子去了吧……她又不会游泳,就这么淹死,是有可能的。我娘说她大约是做了个饱死鬼,是好事。可我呢?我好饿啊,我说,我也想当饱死鬼,我娘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
“……”
“我还是很饿——我娘忽然就说,去给我做肉汤。我可高兴了,等了大半天还是没有。于是我去厨房看。我娘说厨房危险,平时不让我进的,但我实在太饿了。我闻到一股香味,锅里煮着东西,地上放着一个球。我去抱起来玩,发现是苼苼的头。我娘好像吓坏了,忽然就抱着我哭起来。最后,她说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