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恢复了无波无澜的面目,眉间还夹着不耐。

    “到底能不能打开?”他端着平板的语气冲女王说,“快把刀拔出来,拔不出来就赶紧收了,赶紧了事让我走人。”

    有这么简单最好。

    形势已然明晰——她拔不出这刀了。

    既然能在修罗一族里拔得头筹,还统治多年,女王想来是这国度里的最强一人。她无法被封魔刃承认,其他修罗更别想获得认可。

    可一把不能出鞘的刀,对他们而言还有什么作用?

    放进战神殿,供起来当摆设?

    往好处想,也许他们只会拿着刀,自个儿闷头琢磨去。要么,再培养新的勇武善战者,用很多年去博取封魔刃的认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要扣留这兵器才能做到的。总不会让它再跟着霜月君一走了之,踪迹全无。

    白涯忽然想起了水无君,他应当知道杳无音信的是这位同僚。不知他们关系如何,但身为匠人,水无君想必是很在意这神妙之兵的。如果封魔刃不能再回去,也许对他而言,会是憾事一桩。云轩阁

    往坏处想……

    如果封魔刃不再有主人——只要,它现如今的主人,再也不复存在……

    倘若霜月君死去,它会再度改弦更张,回归原主吗?

    修罗们知道答案吗?他们会想到、会想试一试吗?

    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相信这些崇尚强者的种族不会希望这样的污点被见证、被留下。如若他们要对霜月君动手,白涯不可能干看着,他们也不会让白涯好端端在一边安生看着。他是个自信的人,却不自负,不认为自己果真有在他族统治的腹地,以一敌千、杀出重围的恐怖能力。

    况且,君乱酒还在这里。一旦闹翻,不论结果如何,他的处境都会变得岌岌可危。无论向哪一边倒去,都得摔伤自己。

    他脑海里风暴席卷般,闪过了许许多多念头。白涯都不知自己是如此多虑之人。这些模糊的思绪转得飞快,而就在这短短一瞬后,女王发话了。

    她对君乱酒说:“把刀还他。”

    连同白涯在内,几乎所有人都怔愣当场,面面厮觑,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君乱酒倒是秉承着军中将领的素质,没有对君王的决策多加过问,只是干脆利落地执行了命令。

    霜月君不仅没有流露惊愕,甚至不急着去接那刀。

    “还我作甚?你们不是要这玩意么。现在我已经走到这里,东西到了你手上,你怎么不拿去了?”

    他冷若霜雪的声调终于裂开了缝隙,刺出暗流汹涌的冰凉嘲讽来。

    “布局多年、费尽心机,你们总算成功将我诓到此处。现在它来了,就在你面前,你倒不要了。”

    这下子,连女王也摆出了诧异莫名的神色。她像是瞧见他发疯一样,斜着眼睛对着他,也不对他的言论做出任何评价。白涯终于被这波折弄得再摸不着头脑。

    “你如何察觉这是圈套是骗局?何时察觉?怎么又义无反顾地自投罗网了?”

    “十年前……”

    霜月君终于接下了封魔刃,黑洞洞的眼睛与鞘上古怪扭曲的符文相对凝望:“大约十年前,有人开始设局。所为的若不是封魔刃,又是何物。”

    既为六道无常,霜月君早已超脱俗世凡躯。他不需要睡眠,但在太过漫长的时间里,也会以睡梦的方式聊作消遣。在生前有限的光阴里,他不会如此自我荒废,可当能被消磨的时光趋近于无限时,他自然是提不起兴趣重视一分一秒了。

    偶尔,他也做梦,那兴许还算得上人之象征所在。都是琐碎无意义的片段,当睁开眼回到现世,一切都如潮水退去。直到约摸十年前的某一天。

    封魔刃出现在他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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