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作孙女,她孙女很想念她,我便答应……”

    凛山海话还未说完,极月君忽然站起来,背过身去走了两步。他闭了口,却不知他是何意。看那态度,似乎并不乐意帮这个忙。

    “……谁让你答应的?”

    极月君的声音很冷,态度严肃,一扫往日那股轻浮。这让慕琬与阿鸾也愣住了,不知为何他就变了脸色。

    “这……若我不应下,我怕她会毁了整座村子。她奶奶是给村里人打死的,所以……”

    “那是报应。”

    极月君轻描淡写这么一句打断了他,没有回头。山海也站起来,有些慌了。

    “你为何这样说?村里的妇孺自是无辜,你知我不会坐视不管。你也好,凛霄观也罢,不都教会我人命至上的道理么?如今你却说这番话。何况,那姑娘……”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现在还要教你,不要轻易对人许诺的道理。”

    说完这话,极月君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睛仍是蒙着的,却无法遮掩那层极致的冷漠。他们似乎能看见,他那清澈凛冽的眸子如寒冬腊月的雪,没有温度,也没有生气。

    凛山海哑口无言。

    “正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人命这东西,廉价,又贵重。何贱何贵,何轻何重,却要你自己慢慢琢磨。转生轮回绝非什么挂在嘴边这么容易的事,灵魂的去向与归属,正是我们为之奔波的本分。并非是针对你,只是我今日告诉你,犯了忌,明日是否又能说给别人?”

    说到底,是原则问题。

    山海心里大概清楚了,他知道自己过于随意地承诺了不该承诺的事。何况听了极月君这番话,他也完全能理解为何他如此敏感。

    极月君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柔和了些。

    “我知道你们都有些难处,我净在此间往返,也不大合适。那位大人差我的活儿还没什么眉目,我可要多花些心思了。这次见面,一来是想告诉你们浣沙城的事。待我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叶月君查出眉目后定会告诉你们。二来,则是告别。”

    “告别?”阿鸾坐不住了。

    “据我上次见凉月君的地方,已经不远了,翻过这片山直直走下去就是,如有意外,你们随时可以用那判官笔矫正。只是在你们与凉月君见面前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再来造访。还希望诸君……各自珍重。”

    他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转过身,就这样走了。

    他们都觉得,极月君确乎是生气了。

    “不帮就不帮,这么大火气……”慕琬有些哀怨。

    “罢了,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件事,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轻易许诺。帮不到白姑娘,真是让人难交代啊。”

    山海少见地焦虑起来,就像方才极月君那样少见。慕琬重新挂起伞桶,安慰他说:

    “小……白姑娘的事,施公子不是愿意帮他报仇么?看样子你未加阻拦,是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我想,把事情原样说与她听,她会理解的……”

    山海轻轻摇了摇头。

    妖怪的许多观念和看法,与人有所不同。越是像她那样的妖怪,便越是单纯。这种单纯好似双刃剑,好对付,又不那么好对付。稍有不慎,便遭记恨。

    就在此刻,宁静的夜空下爆发出骇人的尖叫声。他们都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并非只有一声,而是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女人的叫喊与孩童的哭闹占主导,不如说男人尖叫起来也并没什么区别。

    想必是施无弃动手了。

    这幅混乱的景象想必最适合在高处欣赏。慕琬又唤来天狗,向山顶的方向飞去。途中经过了这处狭长的村子,他们向下张望,果然看到一派乱象。人们抱头鼠窜,锅碗瓢盆不断地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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