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着水面之外行了一个佛礼。当他的轮廓清晰稳定下来,他张望了一下面前的人们,略睁大了眼,显得有些惊讶:
“竟是你们。”
“啊……”霜月君也扬起了眉毛,似乎这人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是你。我本以为会是其他人。”
他话语里没有排斥之意,不过是简单的陈述罢了。对方报以一笑:
“怎么,不欢迎我?”
“不。因为你总是很忙——毕竟,你可是最初的六道无常,青阳初空。”
青阳初空?
白涯与祈焕不由得把头又往砗磲前伸了伸。画面里的人着了一袭青色袈裟,手握一柄锡杖,的确是僧人的打扮。只是他头戴的斗笠边缘,却有青丝流泻而下。这令祈焕颇为疑惑,一张嘴,问题便冒了出来:电子书屋
“睦月君……不该是佛家人吗?怎么还有头发呢?”
他问得唐突,白涯即使同样不解,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好在睦月君定是听惯了,并不介怀他的失礼。柳声寒拍了拍祈焕手臂,代为解释道:
“六道无常都不是生人,面貌不由年龄本身决定。在被赋予这一身份后,无常们呈现的姿态,往往最能体现他们完整而强大的自我——可以说是最具力量气韵的模样。”
这只是个小插曲。睦月君仅是习以为常地笑笑,接着与霜月君谈话。
“我没有想到,竟是你有条件布下此阵,与我们联络。你……离开九天国了?”
“尚未。”
“尚未?”睦月君略显惊讶,但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竟显得沉稳,“你既能就此我交谈,莫非已经破坏了那里的阵法?不过……是你一人做的,还是别人?”
“主要是小辈们做的——这两位,还有其他年轻人。”
霜月君并不揽功,他抬手向睦月君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同伴。后者看了一眼柳声寒,朝白涯与祈焕微微颔首,赞赏道:
“后生可畏,你们能做到这一步,属实不易,定有过人之处。既然能突破结界与我沟通,想必已有一半以上的布阵法器被挪动,破坏了大阵的稳定。可是如此?”
“没错。你想知道具体经过,不如让这位小友亲自与你分说,我就不费口舌了。”
白涯正听着两个无常对话,没料到霜月君属实懒得多话,如是交待一句,还不等睦月君答应,便把他往砗磲前一拉。睦月君大抵算了解同僚的性子,对白涯客气道:
“有劳小友了。”
这可已经是个不短的故事了。饶是白涯牢牢记得此次南行的一切,路上也与几位国君提过数次,此时也得好好再整理一番思路。
“遇到霜月君前,我们并不知晓法器一事,来到此处本不过是寻人。”他回忆着,慢慢说道,“先前拿下头一个宝物,不过是误打误撞。一开始,是我二人与另一位友人来到九天国……”
他从他们狼狈的登岸说起:一场海难,三个流落荒岛的人,发善心救下献给所谓海神的孩子。尽管对方并不领情,他们却由此寻到了路径,登上九天国另一侧领土边缘的小小渔村。在那里,他们曾从一位老人口中,头一次听说了九天国七位神明一事。可在那之前,刚一上岸,三人便遭遇了此地诸神势力之一。
那是由蓝珀法器赋予力量的造物。白涯串联起时至今日得到的所有信息,如此解释。这些自称神使的族类,被称为夜叉,但似乎与传说中为人们所熟知的夜叉并不相同。听闻它们曾是鲛人,却遭受诅咒,成为丑陋蠢笨的怪物。当他们与这类妖异遭遇时,所亲历的夜叉要比传闻里更有智慧。能沟通精神的琥珀,使得它们的思想合为一体,不仅能成群行动,也有了更为复杂的思考能力。
在这样的集体智慧下,它们编造出关于海神的说辞,以这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