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反观叶吟鹓,不知为何紧锁着眉,略收下颚,一副受刑似的模样。她有点担心,又因对凛天师充分信任,才没有做出任何询问。

    凛天师看着是挺安静的,自己所见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他像一支箭,一阵风,一只鹰,在无数场布局不一又没有衔接的戏台上穿行。巨大的信息流涌入眼里,灌进心中,他敏锐地去捕捉那些有用的部分。

    没有……到处也没有。他意识到事情比他设想的更为棘手。或者说,是他所设想的最麻烦的可能性,那便是常规的手段没法揭露这其中的原因。凛天师开始觉得,或许这是奈落至底之主也难以涉足的某个领域,所以才会如此重视。

    那位大人也无法干涉的,只有规则本身。这就要弄明白什么是规则,是哪个规则?

    只能是前世的因果了,这很容易想到。于是顺藤摸瓜,他朝着精神的更深处挖掘下去。他必须小心再小心,因为稍不留意,略有差池,就会对这孩子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他宁可不是将这件事一次搞定,也要提起十二分谨慎之心来。

    忽然,他看到一抹红色。

    对,是红色。

    一开始是一个点,接着就成了一条线。红色的是一只鸟,巨大的鸟,像一抹光焰。以她为中心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天幕,由远及近,是一片夕阳。

    然后,线变成了面。

    漆黑的林谷随着她的坠落冒出窜天的红色火光,与晚霞相交辉映。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醒目的红色。但他除了听到树木燃烧的噼啪声,还能听到夹杂其中的、一种有节奏的心跳。它像是人类的,又与人类不同,更分辨不出是什么兽类。

    怪诞的场景一幕幕闪现。

    红的山,红的海,红的天。

    燃烧声,心跳声,歌吟声。

    巨大的禽鸟的骸骨。

    燃烧着漫天的线。

    强烈的窒息感。

    鲜活的琉璃。

    明亮的夜。

    红的血。

    希望。

    承诺。

    命运。

    死亡。

    诅咒。

    诅咒。

    诅咒。

    ……诅咒。

    他猝然惊醒。

    一切正常,没什么不同的,只是天不知何时暗下来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立刻看向对面,那个苦苦忍耐的小姑娘,她竟硬生生坐到现在没哼唧一声。他首先昂起头估摸了一下太阳的方位,它躲在厚厚的云层下,只是一处微弱的光团。竟一个半时辰之久了。法阵已经消失,水无君坐在一丈外的石头上,看上去也等了老半天。见凛天师睁开眼,她立刻走上前来,天师只是说,先扶叶姑娘起来。

    可怜的吟鹓腿都麻了,一脸哀愁,动也动不了。但更令她难受的可能不是腿,而是方才的醒梦。换句话说,白日之梦?水无君可不知道,她只是伸出有力的手,单臂就将她搀起来并架到了自己肩上。凛天师修习百年,这点时间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何况不谈身体,单思想上所消耗的时间仅弹指一瞬,小憩的功夫都说得太长。不过,这次他的精神重归肉体之时,也感到了比以往更多的疲惫。他叹了口气。

    “山海……”

    水无君心生不妙,一没注意,对他直呼其名。但对方并不在乎,他更在意别的事。

    “我们回屋坐下说。我先……给你们沏茶。”

    “啊,我来吧。”

    “不用,你陪叶姑娘一会。”

    “好。方才我打水放在炉上了,直接点火便是。您的器物上都是灰,有日子没用了。”

    仙人自当是绝粒停厨,餐霞饮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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