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但绝不会露面,更不会出手相助。他是个热衷于制造并欣赏混乱的人,虽然是自己暂时的合作“盟友”,但归鸿已经基本摸清了他糟糕的个性。

    “你真是受到了不得了的人的帮助,”水无君绕步缓行,“那把刀并不是你的东西。”

    “我知道,我只是借来用。”尹归鸿也错步追行,“反正也不是你的东西。”

    “你可知他为何要将此物给你?”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他能帮到我,而你不会。甚至你现在反而一副妨碍我的样子。”

    绕了一阵,两人的位置已经与之前不同了。但水无君忽然收起刀刃,大概是不想在这里与他发生冲突。她虽也不像是打算好好谈话的样子,可已消了杀意,尹归鸿能感觉到。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懈怠,给对方可乘之机——万一只是迷惑自己呢?这可不好说。除了自己,谁也不可信。水无君轻叹一声,双手抱臂,问道:

    “那我问你,你身边可有什么本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尹归鸿下意识想说没有,但他立刻反应过来,或许这个女人指的是那来路不明的玉质平安扣。那的确不是他的东西,朽月君承认是自己当年放下的,但没有说过为什么。尹归鸿也不喜欢追问,不喜欢请求,不喜欢自己屈尊而他人得志,便也不问。若真是很重要的东西,到时候朽月君自己便会交代。

    “这与你无关。”

    “有,是么?那一定是属于你前世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当真不知道?”

    “我怎么从你的眼里看出几分可怜来?”

    “你多虑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最好是。”

    水无君不知该怎么解释,便也不打算解释了。她很清楚,不如说十二黄泉月几乎都很清楚,这个名为尹归鸿的人,出生年份的天干地支与月日时刻,完全与一个名叫唐赫的人一模一样。他们的容貌并不太像,但谈吐气质确有几分相似。那个人的名字,她记得很清楚,同样记得清楚的还有很多人,他们都有幸或不幸活到了今日。当年,正是朽月君与那人联手,相互利用,在江湖上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如今带着前世之物,来打扰此人的转世,以在两个相似但不同的灵魂间建立联结,朽月君定然打了自己的算盘。

    “你与那位无常鬼的孽缘,在几世之前就结下了。我奉劝你最好与他保持距离,那人只会竭尽所能地利用身边所有的人。人与妖,在他眼中都不是活生生的命,而是冷冰冰的棋。一兵一卒都要任他差遣,一举一动都必在他的算计之内。我不知你与他结盟是为了什么,更不知你是被逼无奈还是心甘情愿,我还是要说,离他远些——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哈哈哈。”尹归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既然是为了我好,当年灾难降临的时候你不见踪影便罢了,十几年后也不见来帮我,反倒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百般阻挠。我先说清楚一点,别把我当傻子,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反倒您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清楚一切的嘴脸更令我恶心。我猜我们前世是见过的,不然为何……”

    尹归鸿将刀举得高些,重心压低,双手反攥刀柄并将之后收,距脸很近,整个刀刃侵占了视野的一半,唯有那个陌生女人的半个身影伫立刀尖之上。

    “这把刀似乎在告诉我,你那把断了的滑稽的兵器,好像也是我的东西?”

    水无君生出一股无明业火。

    她猛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压住心火。可纵这冬末的风再怎么冷,到了她的肺里都像是要沸腾了一样。数百年来,岁月早已经将她情绪的锐利打磨得圆滑光洁,纤尘不染,可此时她感觉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就像是被摔碎了一样,重新露出嶙峋的边角,每一处弯折都在将早已麻木迟钝的心房戳得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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