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得到短暂的自由……尽管只能持续一小会儿。
谰停下来了。
他们刚看到他的背影,他就好像有所察觉,索性放弃逃亡。但他的举止是那样从容,呼吸也无比平静,就好像拼了命的只有两个无常鬼一样。而作为被追击的对象,谰像是看客一样淡然地站在高处俯视。他伫立在屋顶的最高处,背着月光向下凝视。漆黑的夜色里,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神无君没有太多犹豫,他从地面上一跃而起,挥刀直奔目标。他的弹跳力很好,这个距离不过是小菜一碟。可就在此时,一道金色的闪电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狠狠击中了迎面而来的神无君。他立刻被打在地下,四周一片焦土。不过神无君并未受伤,六道无常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何况他本身在阴阳术上也颇有造诣。但这个行为依然触怒了他。再抬起头时,屋顶上不再只有一个人,那里又多出了第二个身影。
“帮大忙了。”
“这么久了,您还是如此见外。”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男声。前者低沉而忧郁,像是深海中传来的某种呼唤,让人听了有种莫名恍惚的不适感。后者温润而沉静,似水如歌。不过他好像只是客套一下,心里很清楚对谰来说对手的威胁根本微不足道,即使只有一人也应付得来。但他并不介意行举手之劳。
“神无君,莫与那狐妖直接交手。”睦月君的元神尚未稳定,他一边迅速周转自己的灵力,一边对神无君发出劝告,“他手中有那把箫笛。”
“我领教过,没什么大不了。”
“这与千年前的战斗可不一样。”
“那次是妖神,这次是妖,谁强谁弱还是一目了然的。”
他们能看到,屋顶上的两人忽然对视一眼,又将视线重新挪到他们身上。神无君心中很是不快,他一向反感并不值得自己敬重之人高高在上地俯视自己。他调整了握刀的手,似乎在为下一步做出准备。
“我听闻阴阳往涧有一个招式,能将我这笛子的正主送回天界,不论谁听了都会闻风丧胆。莫非我今日,也有幸与那些妖神一样,一睹往昔的美丽风景吗?”
他说话的语速十分缓和,不紧不慢,语气也淡然从容,让人怎么都无法和这段话的内容结合在一起理解。很显然,他并不害怕,谰也一样。能站在这里,证明他们有备而来。
“烛照·幽荧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神无君横起刀,“但我看你很有兴趣。”
“别在这里用。”睦月君的锡杖与脚步都向前一挪,他制止了攥紧刀柄的神无君,说,“他们刻意停在这里,是因为有许多平民百姓在此。还是交给我吧。”
“休想。”
就在睦月君抬起锡杖的瞬间,澜忽然将食指与大拇指扣在嘴边,吹出哨音。一道巨大的阴影闪过,神无君还没弄清是什么情况,身旁的睦月君便消失不见,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马上回头,看到睦月君被一个庞然大物按在楼墙上,砖块还在噼里啪啦地下落。神无君先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随即骂了一声脏话。
那是一个天狗。
……那真的是一个天狗吗?
与天狗一族定下血契的人,曾是与神无君亲密无间的友人。在那之后,他见证了世世代代拥有此种力量的后裔。有善人,有恶人,有形形色色的人。天狗的始祖也拥有强大的不可比拟的力量,而血脉层层淡化,又经契约随机的层层筛选,当今能被召唤来的天狗都只继承了始祖极小一部分的力量。但不论是哪一个,神无君都能看到最初的那个天狗的影子。
除了……这个。
它最特别的地方在于它的身体——它没有身体。有一团模糊的、看似粘稠实则是气体的黑雾包裹着它的身子,或者说,这就是构成它身体的物质。从它身上也能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