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岂不是一览无余?”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比划,即使她很清楚,现在分明没有看客。
“那可不一定,”莺月君换了个声音,“人们的思想有很强的隐蔽性,常以只有他们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出现。而且可不要低估了你的小脑袋,人类在短时间内可以进行的思考是十分丰富的,只是你真正抓住的,只有当下需要的重点。只有经过你潜意识的允许,思想才能被入侵——当然,不包括某些恶劣的法术。而且少有谁能承受如此海量的、同时处理的信息。夺得身体的控制权也是,需要原主人真正的允许。你看,只有你认真地提出完整的句子来,我才能予以回应。”
莺月君说的八成是真的,吟鹓稍微松了口气。毕竟,即使一个人再高洁正直,被窥探到心中所思所想,多少令人觉得不适。谁还没点隐私了不是?现在,庭院里还很安静,恐怕这户人家还未醒来。他们是一对和善的老夫妻,两人相依为命。吟鹓将整个屋子认真地打扫了一遍,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这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她不想让老人知道,会添麻烦。
走出了两条街,天亮得更彻底了。街上还没什么行人,但公鸡的鸣啼陆陆续续地出现,偶尔在路过一两户人家时院中会传来狗吠。稍微热闹了些,不过吟鹓并没有注意到。她脑子里还有些乱,精神状态有些迷茫。
为什么会梦到那样的人?先前的东西她完全记不清了,成年以后梦总是被遗忘得很快,只有无法拼凑的片段零星分布,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愈来愈淡。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印象里只留下了那位忧郁的男性的眼眸。而且这个人——她有印象。
“那是个很厉害的人哦。”
“哎呀,吓死我了,别忽然开口啊……”
走在街上的吟鹓立刻顿了一下,还好没有谁注意到她的异常。
“别紧张呀。若不是你梦到了那个人,我还不能及时回到你这里呢。”
“他是什么人?不对,你怎么能偷窥我的梦境?”
也说不上是不悦,但吟鹓就是有些不情愿,这很正常。莺月君解释道:
“梦境对我来说,正是如你们的世界一样精彩又普通的地方。做梦的时候,人们的精神是很放松的,我才能得以自由出入,不像现在与你说话这样有诸多条件。若你对我依然很不信任,我连现在这样简单的交谈也不能做到。你梦到的那个男人,可是我在人们海潮般的思绪中寻找了千百回的重要目标。你难道不记得,你们是见过的吗?”
“见过么?我只觉得他有些眼熟。”
“虽然你可能想不起来了,但若你已像现在这样给予我许可,我便能确信,在你脑海深处确乎是有这段记忆的。那时候你还不大,正是青春萌动的时节,会莫名其妙地喜欢别人,也不奇怪呢!”
“谁喜欢别人了!”吟鹓差点要在自己脑袋里与她吵起来,“我都把他忘了好不好。”
“别慌呀,美好的记忆总是值得收藏。你们有一面之缘,这倒帮了我大忙。毕竟,他本身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人噢。他很危险。”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句都没听懂。说到底,他究竟是什么人啊?我已经想起来了,你倒是说清楚些。”
这个村子不大,吟鹓本来也就住在村子外缘。“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她的前方已经没有建筑,不过回过头去还能看到村子。可就在这个时候,吟鹓险些撞上一个人。她走路的确有些分心,所以感到抱歉,并立刻连连鞠躬。脑内另一个声音消失了,溜走了似的。
不过这么宽敞的平原上,撞到一个人也属实不易。
她抬起头,看到一个……一个奇奇怪怪的人。
“啊、啊……呃——嗯,你是那个丫头,我见过你的。”
吟鹓感到奇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