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两追一逃的高速奔袭,四下的建筑很快变得稀疏,眼前开阔起来,不再有城中热热闹闹过节的百姓,只有春日的百花喜气洋洋开了一地。个别倒霉的,已被毫不怜香惜玉的三位踩作一路上艳丽的春泥。

    他们不再有顾忌。

    寒觞与泷邈对视一眼,冲着不远处的背影摆了摆下巴,后者极快地点头。二者几乎立刻扬起手,一股模糊灼热的气流扭曲了视线,卷入些许碎雪般的白羽,顷刻吞噬殆尽。后者势头不减,与它并驾齐驱,直冲着那人后心打去。

    前方的人侧身一滚,躲过两道来势汹汹的攻击,还有余裕拔出刀来挥散溅射的碎羽,一旋身警戒地面对身后追兵。寒觞眉头一挑,这不算什么杀招,可对方的身手足以证明,他不是什么普通的小蟊贼。

    他偷的是叶聆鹓的东西……如果说其中有什么能招来不一般的窃贼,寒觞不仅一想便知,还知道两件:玛瑙埙,万鬼志,无论是哪个被盯上,光是叶聆鹓身为持有者的身份暴露,就是场天大麻烦。

    这念头电光火石转过,他们已疾速逼近,被追逐者大概很清楚此时再逃不能如愿,径直向他们迎了上来。青白森冷的刀刃如巨兽撕咬而至,刺穿暖融融的空气。二人自然不会如此简单受伤,身形一闪飞快错开。双方短暂停顿的一刻,寒觞泷邈却不约而同拧起眉,低呼出声。

    “你是之前——”

    “烬灭牙?”

    不管是这名在染坊出现的可疑尹家人的身份,还是他手中所持的不祥兵器,都让两个人警觉起来。泷邈下意识叫破了弯刀的名讳,紧接着才冷笑一下,接上了寒觞的话,不无讽刺地对尹归鸿抛出问句:

    “尹家人?”

    “……”

    尹归鸿并不吭声。他可没有在这一点上撒谎,但难道有必要辩驳吗?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想要脱身,唯有用手里的武器说话,暂时逼退追兵。

    “小心他的刀,”泷邈紧盯着尹归鸿的动作,在他尚未攻上前的间隙,对寒觞简短嘱咐,“剧毒,别冒险。”

    寒觞啧了一声。又是麻烦的兵器,他可还记得枫手上那把诡异的刀,给他留下的印记至今难忘。那六把刀剑,没一个省油的灯。

    也许是出于这份顾忌,他们并不能像开始想的一样速战速决。他们绝不想让对方有机会逃脱,招招式式紧逼不放,不让他有喘息之机,脱身之路。在这样狂风骤雨的攻势下,尹归鸿不敢掉以轻心,把后背暴露给任何一名敌手,因而无法且战且逃,只得始终在辗转周旋。

    虽然地势开阔,打斗却一直被限制在一片区域内,妖力与刀影竞相绽放,取代了怒放的花朵,险恶地将它们扼杀。地面已经看不出先前的勃勃生机,三方交错的步伐来回碾过花草,将它们践踏稀碎。不止于此,任何一道妖气或刀风刮过,都是春花的灭顶之灾。泷邈招式锋锐,寒觞妖力灼热,归鸿刀气阴毒,所有未能使对手受伤的攻击,只让周遭植物深受其害,连根带土被翻搅得支离破碎。美景被撕裂,徒留一地枯败残破。

    慢慢地,除却被夹击的尹归鸿和遍地花草,发出攻势的寒觞和泷邈也感到了困扰。两位强于单打独斗的高手,非但彼此间不算熟悉,也并不擅长与他人联合作战。他们要规避尹归鸿手里的毒刀,本就已经耗去心力,却在战斗中渐渐意识到与同伴的磕碰也在所难免,不得不费劲避让彼此。

    更加要紧的是他们身为妖异的术法。本来,二者都算擅长铺天盖地的迅猛攻势。为了避免误伤同伴,泷邈只好限制攻击的范围,无法靠密集锋利的羽刃堵死对手。寒觞更是暗自叫苦,他的招数远比泷邈更不好控制,就算他被泷邈所伤,捱上几下不会有大碍。然而狐火强大的力量若波及同伴,则可能导致不可控的损害。

    他不得不意识到一个先前没有察觉的问题:之前与谢辙共同应敌时,自己被迁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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