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就这么被歹人掳去。为什么?就因她那招致灾厄的手吗?

    “别说了!”他接着冲谢辙喊,“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已经发生的事是不允许假设的,你在自怨自艾什么?!事到如今,还是想想怎么帮她,怎么把她救回来!你忘了吗?她说要带我们去她家做客的,我们现在这样该怎么给她爹娘一个交代?!给我振作一点!”

    他从未用这样的音量对自己的朋友说话,更未曾用过这样刻薄的词句。这一切当然不该发生,却不该归咎于聆鹓总是跟在他们身边。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分明都是很快乐的,怎么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呢?

    寒觞缓了又缓,接着说:“她是没有错的……她只是,跟着我们,我们也乐意带着她。你我谁也不能就那样将她赶走,你知道的——这都是因为……因为我们。没错,都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但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都是因为我们太过弱小。

    这都是因为我们不够强大。

    这都是因为我们优柔寡断。

    这都是因为我们贪恋人性的善良。

    而善良从来无罪。

    天上飘下洁白的羽毛,落在两人身上,雪一样轻柔。寒觞捏起一片落在手臂上的柔毛,它还在散发着雪青色的微光。他才注意到,整座庭院都明晃晃的,比沐浴在满月之下更加明亮。抬起头,身后的如月君与那庞大而美丽的神鸟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它或许能帮到你们……”如月君一手轻轻摸过神鸟柔软的羽翼,“它一定知道这些年来,无庸家的人都在这里做了什么。”

    两个有些颓然的人都站直了身子,脸上仍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神鸟固然很美,也已经帮他们解决了不小的麻烦。只不过,他们的力气只剩下苍白的感谢的话语,无暇说出更多东西。如月君有些抱歉地说:

    “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什么。我若是反应快些就好了。可那时候,我的手不方便……”

    话说到这儿,二人才注意到,如月君那只断臂已经恢复如初,或许是刚才发生的事。他们将目光挪到一旁这美丽的生灵上。是它做的吗?

    如月君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先前只知道黛峦城护城神鸟的传说,也相信它是存在的。不过,我也是头一次见到它。不知为何,总给我一种亲切又熟悉的感觉。”

    神鸟温顺地低下脖颈,轻轻闭眼,像是在给他们行礼。两人有些无措,但也对着它鞠了一躬。那些轻扬如雪的白色绒毛落到身上,让他们觉得好像不再那么疲惫了。虽然心情仍是沉重的,身体却变得轻盈许多。先前有伤痕和淤青的地方被绒毛抚过,眨眼间就会消失,像是不曾受伤一样。他们料想,这神鸟一定有着自己奇妙的医术。

    “我得留在这里,排查无庸氏留下未被销毁的阵法。”如月君道,“至于偶人,恐怕我也只能收集到这些尘埃。我有一位朋友……见多识广的朋友,说不定能得出什么结论来。但我不知他去哪儿了。”

    好像从来只有坏消息。不论哪件事,当前的状况都是相似的。若说是无力回天,还有一线希望;若说天无绝路,却又不知该去向何方。

    “神鸟说,要去南方。兴许那里有什么消息,能帮你们找回那孩子。”

    “……好。”

    他们看向南方,却是漆黑一片。但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月亮的光显得更加黯淡。日复一日的黎明将至,阳光将会重新照在这片大地。人们渴求的和平与安逸总是短暂,亘古不变的,唯有这东升起落的日月星辰,而它们又是那样遥不可及的东西。

    在距黛峦城更加遥远的地方,有一位他们在不远的将来,即将会遇到的人,正走在街上。

    她灰白的长发微卷,像是一层起伏不定的波纹。可她的容颜还算得上年轻,按理说,头发不该这样枯槁失色。她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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