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觞和谢辙被动静吸引,望过去时,也看到了她眼见的景象。三人一言不发,静静收拾好铺盖,强迫自己闭上双眼。

    寒觞的眼前,久久晃动着妇人凄苦的面容。另二人虽不曾看到血泊中的惨象,心头却萦绕着同一个问题:

    这里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并非乱世,却是如此乱象……

    地面硬得硌人,血腥与潮湿的淡淡腐臭挥之不去,他们虽闭着眼,身心俱疲,却闹不明白自己究竟睡着了没有。鸡鸣过几遍,屋外天色逐渐发白,就在这惨白的光线里,纷乱的脚步声由四面八方而来,渐渐接近了这座孤苦伶仃的院落。

    这样乱七八糟的动静,不久就把三人惊醒了。他们面色凝重,担忧是有更多人发起了疯,包围了他们所在的小院。谢辙看了看左右戒备的同伴们,打头推开了屋门,朝院子外头看去。    院外挤满了人,他们都是普通的镇民,不见发疯的模样,只是个个手里都抄着家伙。镰刀、锄头、斧子、耙子、镐子,一看就是农具,甚至有人手里紧攥的,只是很难作为武器使用的铲子。可想而知,相较于真正的武力胁迫,这些手持“兵器”的人,摆出的阵仗不过是在给自己仗胆,好与他们进行一些……不那么和平的对话。

    这让他们既不能等闲待之,又难以摆出应对真正敌人的架势来。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谢辙沉着脸,往院门口走了一步,极力不去在意镇民们因他这一动作,而瑟缩一瞬的模样。

    “你们这都是干什么?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最终,站得最靠前的一个中年人咽了咽唾沫,也学着谢辙往前一站,昂起头来。

    “我们,你、你们……”一开始,他还有些吞吐,紧接着迅速提高了声音,“交出凶手!外来人,把凶手交给我们,让我们处置!”

    这第一个出头鸟似乎使旁人也有了勇气,立刻,人群后方、中央,也有声音传来:

    “我就知道那老娘们儿,成天鬼鬼祟祟,不安好心!竟敢窝藏小杀人犯,就该给她活活打死!”

    “她肯定是第一个给砍死了吧,我呸,活该!要我说,也别葬在镇子旁边,扔去给野兽啃了才算赎罪!”

    “小兔崽子死了没有?交出来,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把皮扒了,看看里面是什么妖怪!”

    “对,把皮扒了!打死也好,烧死也罢,她必须付出代价!”

    这些声音起初零散,很快此起彼伏,连成一片,中气十足。每个人仿佛都忽然找到了发泄愤怒的出口,有了执行正义的渠道,因此充满了洋洋得意的勇气。身后屋内的孩子也惊醒了,神志不清地呜呜叫唤着,三人疾步上前,挡住了院门,提高嗓门,试图与他们争辩:

    “你们家里身边就没出过有疯病的人吗?这还是个孩子,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她不会再伤人……”

    “狗屁!”人群里立刻爆发出喊声,“中邪的怪物,怎么可能轻易制住!要我说,你们也很可疑,是不是已经染上了邪祟?我们这儿又没什么和尚道士,谁信你们的满口鬼话!”

    谢辙被他们吵吵得太阳穴阵痛,他感觉自己额边的青筋直跳。他很少有生气的时候,毕竟在人群中,他几乎没什么存在感,更别提话语权,因而生气也没什么作用。但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怒火中烧。愚蠢的人他见过很多,但一窝子蠢人聚在一起,张口闭口都是些没文化的蠢话,除了暴露他们的眼界和智力外没有任何作用。这种情况,已足以构成他濒临暴怒的理由。

    “我就是阴阳师!!”

    他骤然震声,惊得身旁两人一哆嗦。那些愚昧的村民短暂地安静下来,果真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连我还尚未确认,你们怎么一个个倒敢说是中邪,是邪祟!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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