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辙没有说话,他接过了凛天师交还给他的风云斩,默默抚摸着这柄神兵。他不能给出自信的宣言,但心中也同样希冀。

    “当你发挥出风云斩的威力时,一定下意识将它当作了手足一般属于自身的存在。”凛天师见他抚着剑脊,进一步点拨道,“剑术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这你定是听过的。或不如说,无论刀枪剑戟,任何兵器用至炉火纯青,都应当是如此。剑随心发,不仅是将剑当肢体的一部分使用,更将它直接作为意志的延伸。毕竟,即使是自己的身体,大多数人也很难控制,甚至难以做出正确预估。”

    “这……这怎么可能?”寒觞颇为困惑,他并不是质疑凛天师,但他实在无法理解对方讲述的道理,“但凡四肢健全协调,没有疾病和外力干扰,不是都应该能做到吗?”

    凛天师很能理解这种迷惑,他笑了笑,站起身,也示意寒觞站起来。随后,他站到寒觞面前对他说:

    “你伸出手,放到我心口的位置。”

    寒觞有些不解,但这不过简单小事,想来不会有什么坏处。他依言照办,凛天师接着说:

    “闭上眼睛。”

    “视觉正常的人,无论有意无意,随时会以此矫正动作不协调之处。”他闭上眼,听见凛天师徐徐解释,“故而只有短暂地拒绝眼睛带来的帮助,你才能察觉自己对肢体控制不到位的地方。现在,先不要睁开眼,把你的手先落下,然后凭借你的记忆与感觉,再放回原来的地方。”

    寒觞幅度很小地点头。他认真记住了此刻手臂感受到的方位,然后放下手,再抬起。随后,他睁开眼睛。

    他的手并不在凛天师心口上,而是落在了更偏左上的位置。寒觞微微一怔,下意识低头一看凛天师脚下,确认他并未有所移动。他又看向了自己的两位友人,还来不及说话,二人纷纷点头作证。

    “的确是你放偏了。”

    “这……呃,刚才不算!”他摆手道,“再来一遍?”

    “结果也是一样。不过你想试试,就请吧。”

    于是寒觞重做尝试。这次,他还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要记得往右下一些。待他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又过于右下了。凛天师笑着拨开他的手,重新坐下去。

    “你看,再依照过往的经验,一个劲地暗示自己,也会矫枉过正。”

    寒觞也坐下来,有些气馁地摇头道:

    “好吧,好吧,我承认,那确实很难。这还是我自己的手掌,连接手臂,能感受到自己的动作。而若是拿着剑,我却并不能分享剑的感知。哎,照这么看,我可真不是练剑的料。”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还拍了拍身侧的短剑。凛天师看到他那柄造价不菲的剑鞘,直言道:

    “你那柄剑,我若没记错……应当是把长剑?”

    寒觞略有些惊讶:“您可真是无所不知啊。”

    “不,也只是略有耳闻。若不是由他人转手,我猜,应该是百骸主施无弃交给你的。”

    “是了。我……在找我的兄弟。百骸主说帮不到我什么,但给了我这把剑。他说这剑是当年八位邪神中的歌神紧那罗的随身佩剑。与它对应的,是香神乾闼婆的长笛——也是箫。不过迄今为止,它们之间似乎都没什么感应。”

    凛天师听见他的话,点了点头。

    “我与百骸主是旧相识。这剑鞘就价值连城。他肯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你,想必也是相信你的为人。至于你刚说的剑术……”他颇为认真地回应,“归根结底,我同样不是走剑道的人。我不是什么侠客、武士、浪人,而是阴阳师,你的友人也是一样。然而,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终有要拿起剑的那一日。有时候,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有时,是为他人去掌握力量,做到更多事,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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