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眼珠阵阵刺痛。

    妙妙试着将长绫抽打过去,却在接触到灵壳的一瞬被狠狠弹开了。然而从灵壳中,有两枚冰晶刻意脱离轨道,朝妙妙奔去。她一侧脸,躲过了第一枚,却被第二枚刮伤了肩。皮肤破了口子,黑色的血缓缓溢出。伤势并不严重,但伤者痛得龇牙咧嘴。独属于蛇的獠牙从她口中露出,弥音忧虑地上前几步。

    “唔……咳——!”

    就在此时,隗冬临周身的灵场忽然崩坏,晶体哗啦啦地洒下去,她自己也坠落下来。那些冰片插在地上,反射着阳光,有种别样的美。只是在这些缤纷的碎片中,俯趴着那位黑衣的女人,显得有些煞风景了。灰白的长发铺在她的背上,像肮脏的雪。

    隗冬临缓缓爬起身,嘴边与地上留下同样黑色的血。

    毒性终于发作了。

    “你比我想象的坚持得更久。”妙妙赞许地点头,“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没能逼你使出降魔杵的招式吗?你不会真就这点伎俩吧。左衽门的杀手,都似你这般没用么?”

    薛弥音很早前就料到了一件事——妙妙是那样巧舌如簧,对他人甚至到了有些刻薄的地步。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与妙妙一样,确实都想见识见识降魔杵的威力。不过为了保命,妙妙是绝不会让她碰到自己的。降魔杵再怎么说也只是短兵,只要不在攻击范围内……

    突然间,弥音感到一阵强烈的吸力。

    她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硬生生拖拽过去,愈发靠近黑衣的女人。她甚至无法感觉到究竟身体的哪部分是着力点,只觉得每一寸空气都在绑架自己。这是能够操纵场力的法术吗?还是内力?不论是哪种,弥音都无法挣脱。她试着用手靠近琴弦,全身像是被定住一样无法动弹。她差点忘记,降魔杵可以令她掌握世间几乎全部绝学。而且,这个女人也并没有正义到能够“就事论事”地放过自己——尽管她承认自己是同谋。

    隗冬临扼住了她的脖颈,她两腿离地。离得这样近,她才发现这个女人简直高得可怕。对方的手臂与地面垂直,自己的脑袋也与她的脑袋几乎在同一个高度,她却双脚悬空,几经挣扎都无法摆脱。女人还没有使多大力,但她感到女人的手像是枯槁的干柴,手指细长而嶙峋,令人生畏。她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边,弥音能看到,降魔杵就握在那只手里。

    妙妙停了下来。

    “解药。”

    她明白了。女人以她作为筹码,威胁妙妙交出解药。

    “……”

    果然,妙妙的手还是停了下来。绸缎簌簌地收了回去。她望着那边的两人,有些迟疑。

    “怎么说呢……”她摊开手,“解药是不存在的。这是蛇毒,量不致死,但足以令人失去行动能力。能不能扛过去,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就算你真的把我这位朋友的脖子捏断,也无济于事。您现在若是放开她,还有时间自己运功,将毒针逼出来。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您怕是真要将法器拱手相送了。”

    隗冬临的眼神像这方天地般冰冷。她斜过眼,盯向弥音,脸仍面朝前方。近看这面具,说冰不像冰,说水晶也不像水晶,不知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略微收紧了手中的力,弥音奋力抓挠着她的手。她的皮肤也是那么坚硬、冰冷,怎么都留不下痕迹,她自己也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不为所动。

    突然间,她们听到刺耳的猫叫。

    隗冬临低下头,看到脚下有只毛茸茸的猫正朝她哈着气。它全身的毛都蓬松起来,显得像一个巨大的毛团。但相较于黑衣女人的身高,它还是太渺小了。女人似乎不喜欢猫,她向后退了两步,但阿淼又往前跳了一大步。于是,隗冬临用力攥紧了弥音的喉咙,让她几乎上不来气,发出断断续续的无助气声,阿淼这才吓到了。它立刻耷拉耳朵,向后缩了几步。

    “真是只好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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