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啊。”寒觞嘲讽道,“我看你的野心也不小呢。”
“这要看你对野心的定义了。至于名誉,我也不是很看重。反正无庸氏的恶名在你们所谓名门正派的眼中,早就没有回天之力了。我也没有伟大到产生什么……复兴家族声望的使命感。不如说,无庸氏就是靠着这份你们口中的歹毒起家。”
问萤愤愤道:“你一定是在追求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你才需要强大的式神帮你。”
“呵呵……权力于我来说,也不是多么诱人的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即使手中拥有再多的权力,难道还能爬到天子头上去?我不是那种俗人,更没有颠覆政权的兴趣。天子要管的事太多,可单单一个无庸氏就令我头痛不已,我忙不过来。”
“也绝不会是什么感情,”皎沫恶狠狠地看向他,“甚至连朋友也不需要,你只需要用得上的工具。你走了一条孤独的路,一条绝路。亲情、爱情、友情,你都不在乎!必要的时候,它们甚至可以是你交易的筹码,因为你根本不知爱为何物!亲人之爱、异性之爱、同族之爱……这些宝贵之物,在你眼里都是可以被轻易践踏的东西!”
皎沫当然有资格进行这般训斥,她方才从同族的惨死中回过神来。妄语却不正眼看她一下,只是将视线挪到森森骸骨之间,轻浮地勾起嘴角。
“你言重了。它们……还不足以成为筹码,没有摆上台面的价值。甚至只会碍事。”
“所以你就可以随意摒弃,甚至破坏别人手中的幸福!你若是嫉妒这些你不曾拥有的爱意,我虽不会原谅,却也能理解你。但你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冷血的恶鬼——从出生起!”
“嗯嗯。”谰无所谓地点点头。
谢辙之前只是沉默地听着,沉默地看着。现在,他攥剑的手并不是很有力,但他的心思是谨慎的。听完这些对话,他也有了自己的结论。
“他只想追求力量。”
“仅此而已?”
话虽如此,谰那仅剩一只的眼睛却有一丝微光闪过,似有长明灯的烛火在里面摇曳。
“仅此而已。”谢辙说,“这就是我的判断。”
“啊啊……”
谰发出绵长的感叹。他伸出一只手,皮肤之下筋骨分明。这只手狠狠地按在他的脸上,像要将一层粘在脸上的面具生生扒下,不顾原来的部分是否会被破坏,变得血肉模糊。他独眼的视线刀一样锋利,蛇一样狡黠。这视线穿过指间,直探向谢辙的眼。
“是了,正是这样——真是个天才。你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很好奇。”
谢辙深吸了一口气。不可否认的是,妄语之恶使的眼神令他有些胆寒。他很少恐惧什么真实存在的东西,唯独这种虚幻之物让他少有地无措。他不由得攥紧了剑,试图从中汲取勇气。他开始明白,睦月君是了解自己的,所以才会将这神剑传承给他。他坚定地认为世间一切看得见摸得着的有形之物,都能被斩断。唯独这样的无形之物,需借风云斩来刺穿。
谢辙重新平静下来。不论这是疑问、质问还是审问,他都会给出自己的回答。
“因为你是个疯子。”
寒觞有些惊讶,皎沫和问萤也看向他。这话他不是没有说过,但那是背地里说的,性质同当着面指着鼻子骂可不一样。这会激怒他吧?甚至他已经出现情绪起伏的迹象,这可不算多见。若他当真发起疯来,就凭现在疲惫的四人,再怎么联手,再怎么默契,也难以匹敌。
“多说两句,我爱听。”
谢辙微微张口,僵了一阵,才接着说道:
“你是个疯子,不择手段的那种。但你的目的从来不是办成什么事,而是……得到力量本身。阴鸷狡猾的谋略、无人能及的武学,逆天违常的勇气……甚至,创造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