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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差得还太远呢。但是,就这样修行下去,有朝一日你或许能有凤毛麟角的理解。我此次见你们,本是随蓝过来,想试着与你们正面交流一次,看看如今的你们究竟……是什么水平。但很显然,不出两句话,你们的认知已暴露无遗。我想我已经没必要耽误时间,去说我准备好的那些话了。”

    寒觞难以置信地问道:“温酒,你究竟何时这般傲慢了?”

    “将认知的不同理解为傲慢,也是你一贯的傲慢吧。”

    被这么一呛,寒觞无言以对。他知道温酒在无礼的外人面前可以极尽刻薄……但没想到这番话对着自己说出来,竟是这样伤人。

    温酒慢悠悠地说:“这世上本无对错,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没必要为此吵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我们之间,总不该走到大打出手的地步。这世间尽是庸人,我只是……想做个不那么庸的庸人。话就说到这儿吧。想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和平的见面了。”

    说罢,他转过身去。明亮的月色让他周身都被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两人看着眼晕。临走的时候,他的衣袖里滑出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浸泡在水中。那好像是什么纸制品,不知他是否故意丢掉的。寒觞让妹妹别动,自己追了上去。问萤确实没有跟上,而是被那湿漉漉的纸吸引了目光,弯腰上前。

    寒觞追啊,追啊。不知为何,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明明他是在用走的,可凭自己再怎么步履生风也追不上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在他的心中扩散,如早已种下的种子突然就开枝散叶。这个无望的背影,像是温酒留下的最后一个法术——让他死心的法术。

    在那边,问萤所捡起的,是一封单薄的信。它已经完全浸透了水,问萤将它捧在手中,小心翼翼地用法术烘干,又小心翼翼地将信纸从信封里拉出来。上面的墨散了不少,许多字已经分不出形状。但结合前后的字句而言,勉强能猜出点意思。

    她攥着纸的手收紧了。随着视线掠过每一个字,她的心脏都要无规律地抽搐一下。令人晕眩的悲愤,或是别的什么她难以理解的感情,如漫延的海潮渗透到她的每一处毛孔——尽管海离这里很远。她像是被透明的水泡包裹起来,无处可藏,也无法呼吸。暴露在如此刺目的文字之下,她的大脑时不时就会陷入空白。她需要很努力地将自己拉回现实,再继续看下去。可每当这么做的时候,上一句话就会被完全遗忘,就像是……大脑并不想记住。看完这封短短的信,她用了远超过寻常人的时间。即使里面有阅读困难的部分,但对于任何一个不是文盲的人而言,这也未免太久。何况这些东西,她记住的也没有太多,更不要提理解。干燥没有太久的纸张迎来几滴眼泪,又散开了几个字,加大了阅读的困难。水渍缓缓扩散,增加得很快。

    问萤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呆呆地站在这儿,任由这张纸从自己手中再度滑落,重新浸泡在满地潮湿之中。这次浸泡得久,墨水完全散开了。灰蒙蒙的纸张落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是草甸上光秃秃的一小块地皮。

    “问萤?!”

    寒觞从前方跑了回来。他大约是放弃追逐了吧。他追不到的……问萤就知道。但她给不出太多反应,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对付那封信上。

    “我没追上他……”寒觞气喘吁吁,又抬起头问,“你怎么了?”

    问萤呆板的脸是一片惨白,像真正的雪。她扭过僵硬的头,恍惚地看向他。像是经过了一番很努力的辨识,她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兄长。

    她的眉眼慢慢地挤在一起,看上去委屈得要命。若是有狐狸的耳朵,此刻它们一定缓缓地垂了下来。接着,她用自己变了调儿的,像孩子一样的声音哭诉道:

    “他不要我了……”

    下一刻,她嚎啕大哭。

    寒觞慌忙跑上前抱紧她,一面拍着她的背。她在兄长的怀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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