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隗冬临完全转过身,直视这口无遮拦的器灵。
“降魔杵不在你身上。”晓说,“你不像是忘记带它的样子,毕竟从神无君率领的左衽门手中夺取它,不难,也不简单。它对你很有用,你不可能放弃它。除非……有什么值得拿来交换的东西。”
“相较而言,那个法器对我来说十分危险。”隗冬临终于开始认真地说些什么。但她似乎是站得累了,她放松下来,略微弓着背,脑袋像是吊在脖子上强行上仰似的。这模样让晓觉得过于熟悉,甚至他的不安随之增加几分。
“我不觉得封魔刃更加安全。”晓说。
“不,”冬临连连摇头,“不不,我不再需要它,我也不能需要它。的确……它凝聚了古今中外格外武林高手的极致武学,我也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参悟。不过,你说唯独我这一世,与那个男人极为相似……难道你认为这是从出生起就命中注定的么?”
晓陈述道:“我无法评价人类的命运。”
“切。”隗冬临冷笑一声,“你曾看过世间人的林林总总,傲慢消磨殆尽,才走到如今这般疑似看透的余地。而那降魔杵在我手中,不过寥寥几年。你可知……这些年来,我如何度过?”
“你太依赖它,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是它依赖我!”
隗冬临突然提高声音,晓微微一怔,竟也被震慑到了。在那一刻,周围所有的雪花似乎都停止了跳动。这是某种法术使然吗?他们都不清楚。但不论如何,那只是短暂的一瞬。
“它依赖我。”隗冬临的声音又落回低谷。她喃喃着:“它依赖,或者,依附于我。它像是有生命一般,植根于我的灵魂深处,与我进行最直接的、活物与死物的对话。”
“果然,”晓皱起眉,“降魔杵存下了霜月君的武学。”
“你不明白那种感觉。你只是……另一件死物而已。”她露出苍白的笑,“你一定知道,荒漠中有一种植物,在干旱之时会完全失水,变成一团丑陋的干草。它们变成一具轻飘飘的尸体,随着风滚动前行。直到掠过水源,它们会突然苏醒,并将根系牢牢地扎在土地之中。哪怕这只是一洼浅滩,它也能凭着稀少的水源重新汲取力量,用柔弱的根系切开砂石。”
“……”
“我便是那样的水了。”她淡淡地说,“我是它的水,它需要我,它植根于我。因为我是最合适的载体……是它千载难逢的、熟悉的灵魂的容器。我对它所拥有的、堪称属于我的武学感到如此亲切。我亦如是干渴之人触及甘露,失温之人迎来烛火。我甚至、甚至看到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和他所曾面对的一切——他甚至曾与龙为敌。尽管起初他的轮廓如一条黑色的龙般。但随着我能力的精进,那与我如此相似的身影便愈发清晰。”
“有灵气的实物,的确有承载记忆的能力。人类也会用这种方式还原场景,或是得到秘密。”晓又靠近两步,一面说,“你看到了你的前世——在他失去名姓之前,的确是位有着黑龙之称的杀手。他如龙般强大、张扬,却与暗影合二为一,无声无息。直到现在,他也堪称史上最强的刺客,尽管名声远扬并不符合优秀刺客的修养。”
“你说的很对。”隗冬临微微点头,又接着说,“可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晓有些错愕。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降魔杵,我已经不需要了。那东西终究只是载体。它想传达给我的一切,已经悉数传达。在这短短几年内,我们已经完成了灵的融合。或许对许多人来说,这强大的法器仍是人们竞相争抢之物,但对我而言只是一个空壳,毫无价值——如失去灵魂的尸体。”隗冬临面无表情的脸似是有几分嘲弄,“你啊,大约不想我步了他的后尘……”
“因为他会后悔。”晓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