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么交易?这种反应也像是某种条件反射,有人这么说,她便这么答,实在没有多想。反正她也没有其他打算了。
呐,你看你的身体是这样孱弱的……若你就这样一个人,不论走到哪儿都会面临危险。我知你现在对什么事都兴趣缺缺,但,倘若我能帮你找回你的妹妹?你定是想见她的。
我不知你有什么目的,你不值得我的信任。否则当我最初察觉到你的存在时,我定会欣喜万分,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而你当初莫名其妙地走,在做了坏事后又莫名其妙地来,我甚至现在开始怀疑,当真是阎罗魔让你帮我的么?而如今的你,究竟还是在听从命令,亦或是有自己的算盘?我不清楚,也不想莫名被你当刀子使。别看我现在毫无办法,但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背负本不该属于我的骂名。
你想的——可真多啊,我还真不知你的心思是这样细腻,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这或许是我过去的失职。你的观念有你认定的道理,我无从指摘,不过,还是请你了解我的想法再做判断吧。
莺月君的声音顿了顿,在那句话结束后,吟鹓的脑海似是泛起了一丝轻笑。她不知这里有什么可乐的地方,但就连烦躁本身,吟鹓也懒得去调动情绪了。
莺月君继续说了下去。她罗列出的条件十分合理——至少看上去是这样。她有能力从一定程度上解放吟鹓无法使用的灵力。只是一部分的话并不难,她知道作为妖物该如何使用这份力量,不过终归比较有限。这些是可以磨合的,只要时间够长,练习的次数足够多,她慢慢就能以身为人类的吟鹓的方式使用它。到时候,就连吟鹓自己也能灵活运用了。
这样一来,就需要吟鹓允许她长期、甚至是随时借用自己的身躯。过去,吟鹓的态度算得上“大方”了,可现在她对莺月君更加警觉。莺月君许诺,她可以让她完好的、健康地活着,甚至带领她找到自己的家人,找到任何人。只要在吟鹓支配自己的躯体时,她就能潜入别人的意识中——大多数时候是睡梦里。她依然可以像过去一样,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
至于为什么莺月君愿意做到这个地步……她的理由很简单,也很有说服力。
她无处可去。
偶人的身体太过脆弱,失去法力的加固,它们一次次破碎。到最后,金缮也无法修补得完好如初。若是要新的身体,按理来说,找悭贪之恶使索要就是了,她是答应过的。不过恶使终究还是有些……人类的坏毛病:她反悔了。或许是逐渐意识到这些东西比较好用,亦或是察觉了这等工艺的作品在人类间的价值,她并不打算履行之前和莺月君的承诺了。
霂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琥珀。或许,她对其他法器依然兴趣浓厚,但她经过对莺月君实力与立场的评估后,放弃与她继续合作了。霂的理由是:莺月君做得太张扬、太过火,让卯月君记住了她的脸,还让奈落至底之主关注自己。接下来,每一位走无常都会格外留意自己的行踪,于是霂决定切断与莺月君的联系。
嗯,的确冠冕堂皇,而且无可指摘。
莺月君自然是气坏了,可她没有办法。当吟鹓终于问及她为何要选择背叛时,她的回答是这样的:
在你眼里,做出伤害同僚的举动就算是背叛吗?那恐怕是我“好人好事”做了太多,让所有人都轻易觉得我应该做的是他们认为的好事,而不是“正确的事”。像是朽月君,从一开始就是人们眼中十恶不赦的坏蛋,他怎么就不会被定义为叛徒呢?那位大人没有干涉自己的事,所有一切对自己的调查都是黄泉十二月自发的行为。换句话说,她的行动依然是那位大人所默许的,甚至他们私下可能有过交流。其他的同僚,未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她乱扣帽子了。当然,她不想、不屑于、也没必要解释。
退一步讲,她真要伤害自己的同僚,这又怎么可能做得到?黄泉十二月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虽然人类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力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