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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是个妖怪”他说,“我本以为是那孩子受了伤,他们是来处理伤口的,谁知那人说他能长上来,但特意来找我,听说我能摸人骨断生平。于是我狐疑着摸了断口,什么也看不透,只知道他是天狗的妖怪。”

    “不可能!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他可能是别的妖怪?”

    “一定是天狗。”施无弃断言。

    “若说别的能变成人的妖怪,那多了去了,天狗的确不行”山海说,“可……化出人形的法子,并不是没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对自己即将要说的话感到犹豫,或者……别的什么。他们都直勾勾瞅着他,让山海不由得有些心慌。

    “许多妖怪都有这样一种特性。若它们吃了牛,他们就能变成牛;吃了虎,就能变成虎,吃了……唔,而且,这必须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

    “……”

    吃人的妖怪,本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吃人的妖怪身边伴着一个人,就诡异得多。

    “那,后来怎么样了?”黛鸾追问。

    “他像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摇摇头便走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听过他的消息。”

    “若他真的放任天狗……这、这真是不可理喻,丧尽天良,离经叛道!”

    慕琬咒骂起来,他们头一次见她这样发火,都不敢吭声。实际上山海很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对厨子来说,用做菜的刀杀人,的确是令人发指。

    “说不定它吃的是坏人呢?”黛鸾试着安慰她。

    “不是这个问题”她的情绪依然很激动,“用人肉去喂式神……你能明白吗?我不是指坏人该不该被吃,而是说这件事本身……它是有问题的!”

    至于哪里有问题,她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口。而实际上,这件事本身的确无法言说。他们其实都能理解这种异样的心情。换句话说,作为人类底线的某些名为良知、道德,或是其他什么足以论原则的事,令他们觉得,这种事是“不对的”。

    “如果能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真是丢血脉的脸面。”

    “可那天狗一定很难缠”山海叹口气,“吃过人的妖怪,都难对付得很。”

    眼看着气氛愈发糟糕起来,黛鸾搜肠刮肚寻找起别的话题来。

    “那个,就是咱们白天见到北边的天,我们明天是不是能去看看?说不定也和妖怪有什么关系……”

    被上一个话题恶心到的慕琬,对这件事已经感到有些无所谓了。反正天色已完,山海执意要去也只能是明天。不过就在这时候,施无弃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把白天在隔壁桌听到的议论,都悉数说给了他们听。

    “想必一定是妖怪所为。我们明早就去看看。”

    山海说完话,慕琬只是一言不发。她所认识的、能想来的御火的妖怪,也就那么一个。

    她倒是想对了。

    四更过半,黑森森的夜里,那红衣的妖怪正坐在屋脊上,观赏着猫捉耗子的戏码。

    耗子有一个,猫有两只。她们都是姑娘,脚步轻灵无声,一点儿也不惊扰这寂静的夜。

    到宽阔些的地段,奔在前头的姑娘停下了。她穿着身白底款袖的长衣,袖口和襟口是乌绿的边儿,衣摆上泼了恣意洒脱的墨点儿。再仔细看,不过是染上斑驳的墨绿点缀罢了。

    另外两个姑娘,比她年轻些许。一个一身粉白的纱衣,材质诚然是很奢侈,适合那种繁琐而累赘的锦衣华服。可她身上这件被裁剪得轻便贴身,与那绸缎常见的样式全然不同。另一个姑娘的衣裳与她相仿,但颜色是青白的。待她们都停下来,将两件乐器摆在眼前。

    无乐城是不应当有乐器的。

    “两位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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