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我倒要听听,这斩箜篌到底能说出个什么事儿来!”

    一声惊堂木,说书先生娓娓道来,“今儿我便来为大家说一说,这斩箜篌是何来由。说来荒诞非荒诞,倒是无情却有情。”

    “说是在那远地边城,有一女子深谙箜篌之艺,得家族代代相传一柄凤首箜篌,乃旷世奇珍。人人觊觎,却也无人敢轻易触碰,只因这琴乐之物大多通人性,颇为灵性,也是认得主人的。”

    赵无忧微微冷了心肠,这凤首箜篌的确存在,只不过很少有人认得。自从唐朝之后便很少出现,是以很多现下的箜篌,都只供应宫廷使用,相关材料制作也都是根据古籍记载而来,具体如何赵无忧自己也没见过正品。

    听得那说书先生继续道,“传到这一代,已经是千百年之久,落在了这女子手中。有一后生乃是王侯将相之辈,上门拜求见这箜篌一面。有缘者,当见之,无缘者当永世不见。谁知这一见便是了不得,少年人春心动,姑娘家芳心摇,一眼便是一生。”

    赵无忧嗤笑两声,沐瑶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不觉得这故事编得极好吗?”

    闻言,赵无忧道,“我笑只是觉得这种事不过是男欢女爱罢了,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后便是贼心与贼胆的问题。有贼心没贼胆的,成了默默欢喜。有贼心又有贼胆的,则成了夫妻。”

    沐瑶哑然,好像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光听这赵无忧说,都错过了外头说书先生的桥段,沐瑶撇撇嘴,端起杯盏喝了一口,“你这人好像什么都说得有理,总归是说不过你。”

    “多谢郡主。”赵无忧笑了笑,转头瞧了一眼底下大堂里的说书先生。

    那说得唾沫横飞的先生年约五旬出头,一袭长褂灰袍,案上摆着一杯水,倒也没有什么范本,却能把一个故事说得极尽详细,仿佛是烂熟于心似的。

    赵无忧微微眯起了眸子,端起杯盏淡淡抿了一口,不禁打趣道,“这说书先生倒也精神,音色沉亮,中气十足的。”

    沐瑶笑道,“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难不成还得跟你一样病怏怏的?”

    “他若是病怏怏的,说不定也能当个礼部尚书。”赵无忧笑着回应,不温不火,说得不痛不痒。

    这话一出,倒是把沐瑶给噎着了。到底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身为礼部尚书不早朝不上殿都无妨,可见皇帝对赵无忧的厚爱有加。

    沐瑶兴致缺缺的拖着腮帮子,抬头瞧了赵无忧一眼,然后悻悻的敛眸吃着干果点心,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外头的故事还在继续,沐瑶也不知道赵无忧到底有没有在听,毕竟赵无忧脸上的表情永远都没有情绪波动。该怎么形容呢?

    沐瑶想起了蜀城出城往东的那一潭死水,约莫就是赵无忧最好的写照。

    她想着,这样的人大概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永远都猜不透对方到底在想什么,然后便开始捉急,你一捉急便将自己的所有秘密都露了馅儿,而你却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吃了你杀了你,还是帮着你护着你。

    越是这样想,沐瑶的心里越发没底,赵无忧这人城府实在太深。

    意识到沐瑶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赵无忧淡淡一笑,“郡主在看什么?”

    “额?”沐瑶当即回过神来,快速将视线挪开,“没、没看什么,你以为我在看你吗?我左不过、左不过是听得入迷罢了!”

    “那你听到外头在说什么了吗?”赵无忧问。

    沐瑶斜睨赵无忧一眼,“自然是知道,那箜篌夫人失了夫君,一怒之下恨斩箜篌,从此便在人世间消失无踪。”

    赵无忧低头一笑,也不多说。

    外头传来说书先生的声音,“战乱皆生死,一念是往生。那箜篌夫人在家中苦等夫君归来,谁知却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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