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问人家生气没有,怎么带着那点撩人的腔调呢?好像生气的是他,不是她。赵无忧斜睨他一眼,这死太监的花招越来越多,如今更要小心。一不留神栽坑里,可就爬不出来了。

    赵无忧起身往外走。

    穆百里问,“去哪?”

    她刚想说“与你无关”,可转念一想,又换了个词,“我逛逛!四处走走!”

    “不需要作陪?”他斜了一眼,这万种风情的魅惑之色,让赵无忧一哆嗦,赶紧离开。

    作陪,陪你个屁啊!

    有你在,我还如何办事?

    风来小筑。

    绫罗翻飞,邻水小亭里坐着神情淡然的钟昊天。

    赵无忧漫步上前,“一人独酌岂非无趣?”

    “无人相伴,自是独酌。”钟昊天扭头看她,“赏脸吗?”

    赵无忧一笑,缓步落座。

    一如上次,钟昊天垂下竹帘。

    对于他的细心,赵无忧还是挺有好感的。知冷知热的男人是个好男人,即便是装的,也好过那些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的。

    “这个时候不去看比武,却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闲,我该如何说你为好?”赵无忧含笑抿一口杯中酒,“这不是中原的酒。”

    “西域美酒,味道如何?”他笑问。

    酸酸甜甜的,滋味自然是极好的。

    “极好!”赵无忧报之一笑,“你看上去似乎有满腹心事。”

    钟昊天轻叹一声,“如何猜出来的?”

    “脸上写着,还用得着猜吗?”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

    “你到底是什么人?”钟昊天问。

    赵无忧轻笑,“这个问题,你大哥问了不止一遍,我始终没有回答。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朝廷的礼部尚书,代天巡牧至此。我姓赵,叫赵无忧。”

    眉睫陡然扬起,钟昊天陡然盯着她,“你是赵无忧?”

    “有问题吗?”她问。

    钟昊天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人人都说京城出了个小丞相,为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位居高阁,成了大邺最年轻的礼部尚书。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这样。”

    “我这样?”赵无忧笑道,“看上去是个病怏怏的年轻人,又或者是命不久矣的少年郎?虽是一脸无害,其实满腹城府,脑子里都是阴谋诡计,所作所为皆是祸国殃民?”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昊天眉心微皱,垂眸不语。

    “我知道,在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因为我爹是赵嵩,所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赵家注定洗不干净。”赵无忧说得云淡风轻,谈吐间何曾有半点污浊之色。

    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哪像是世人口中的奸佞之徒。

    倒像是寄情山水的书生,恣意天下的文人雅士。

    “你为何不否认?”钟昊天望着她。

    “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我又何必扫了你的兴。”赵无忧抿一口美酒,惬意怡然,“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