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揉着眉心坐在马车里,她在想着国公府之事,还有瀛渠清淤之事。马车去了六部衙门,赵无忧下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工部尚书简为忠站在那儿。

    轻咳两声,赵无忧缓步上前。

    简为忠似乎是刻意来迎她,抱了抱拳当做见礼,“赵大人病愈?”

    赵无忧摇摇头,“我这病是好不了的。”转而道,“咱们闲话少说,简大人,这瀛渠清淤之事进展得如何?咳咳——我这些日子没有盯着,可还算顺利?”

    “赵大人放心,诸事顺利。”简为忠笑了笑,“这段时日天气极好,进展得极快。越来越多的老百姓,都加入了清淤的行列,眼见着是要完工了。超出既定计划一个多月,这在咱们大邺,算是速度最快的了。”

    “百姓的力量是不容小觑的。”赵无忧缓步进了议事厅,此刻厅里没人,唯有她与简为忠二人。

    简为忠点点头,“那倒是,想必到时候,皇上定然会嘉奖赵大人。”

    “嘉奖?”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简大人功不可没,此事皆是你一手操持,无忧不过是捡个现成罢了!”说着,扬唇浅笑,“所幸诸事顺利,对皇上也算有个交代。”

    简为忠笑道,“还为朝廷省下了不少银两。”

    “这些都是其次,主要是国公府那边。”赵无忧揉着眉心,“烦劳简大人,去把此次清淤的预算和实际核算都给我拿来,我看上几眼便是。”

    “好!”简为忠疾步出门。

    赵无忧心头冷笑,嘉奖?

    只念着那些金黄银白有什么用?在皇帝跟前谋财,不过是小人行径,势必不会长久。长长吐出一口气,昨夜没睡好,今儿没精神。

    皇帝吩咐了,三日之内必须启程去云华州。

    所以,她只有三天的时间,处理京中各项事务。除了工部的瀛渠清淤,还有礼部的教坊司,最后便是内阁。夏东楼进了内阁,又被逐出内阁,说起连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内阁恢复了最初的运作模式,但有些东西,赵无忧还是要格外叮嘱一番的。

    当天夜里,赵无忧没有回尚书,便在六部衙门办公。她的时间不多,是故不敢有所疏漏也不敢有所耽搁。翻查账目,名目必须清晰。这桩工程,京城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必须事事小心。

    拿了铜剔子挑亮灯火,赵无忧揉着眉心,只觉得脑仁有些疼。头疼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想起了那个死太监。这伺候人的事儿,他才是最内行的,不是吗?

    轻叹一声,赵无忧放下手中的账本,面色微沉的望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窗户。起身,关好窗户。门外似乎有叹息声,赵无忧心下一惊急忙转身。

    简为忠推门而入,“赵大人怎么还不休息?”

    “是你?”赵无忧敛眸,突然有些诧异,自己在期待什么?呵,真是疯了。

    简为忠端着瓷盅,“我寻思着赵大人今夜约莫是要翻看账目,所以就赶回来看看,谁知赵大人还真的没睡。干脆就让厨房给你熬了点米粥,你吃点能打起精神。”

    赵无忧一笑,“多谢简大人。”

    “赵大人辛苦。”简为忠将瓷盅放下。

    “简大人回去歇着吧!我这儿很快就盘完了。”赵无忧淡淡然坐定。

    “好!”简为忠点点头,起身往外走,想了想又顿住脚步,“赵大人身子不好,还是别太劳累了。”

    赵无忧颔首,“我明白!”

    简为忠走了,赵无忧瞧一眼案上的瓷盅。里头的小米粥煮得碎碎的,闻着香香的,倒也是极好的。这深更半夜的,厨子还没睡?

    没睡的不是厨子,而是……简衍站在院子里,等着简为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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