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纵的她越发眼里没了祖宗礼法。三年前,我在永和宫中与她大吵一架,也是因正统这两个字。后来她激我,说我一个长公主尚且能够干政问政,她身为中宫天下母,如何就不能。”话到此处,庆都略别开了脸,“我是上了她的恶当。”

    太皇太后经历过事儿,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看样子,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养的跋扈,是她过错。

    “她激你,而你为着先帝正统,就选择归权,是这样的吗?”

    庆都嗯了一声:“话也是她自己说的。只要我和国公府从朝堂抽身,她就慢慢的归权于皇兄。我知道皇兄那时已经无心问政,但是好歹还有皇帝,如果一直叫高氏把持着朝政,来日皇帝登基,怎么可能不处处受她钳制。”

    果然是这样没错。

    庆都上了她的当。

    她放弃了手上的一切权力,连带着卫国公府也愈发避世不理朝事,可是高氏食言了,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归权归政。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你当年可从没来问过我。”

    庆都一怔:“母后您是一辈子不干政的人,我来问您……”

    她想用年少轻狂来搪塞,那是三年前而已……那时的她,哪里还是什么少不更事的人。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这些年她不进宫,一是气恼高氏,二来就是觉得没脸见母亲。

    但是即便心中有愧疚,眼下叫她把元让抱出宫,也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让哥儿的事情,母后还是三思的好。皇后存了什么心思,咱们都知道。孩子抱出去,高氏少不了要拿容儿撒气。我这一辈子,糊涂事干的太多,不想到了这时候,还牵累儿女。”

    “那你就是不同意了。”太皇太后似乎很平静,直视着她,“既然这样,那就叫翊坤宫把孩子抱走吧。”

    庆都大吃一惊:“母后?”

    太皇太后斜她一眼:“我老了,能够看顾皇帝和容儿的,也没几年了。和高氏打擂台,我已经打不起了。今日气急攻心,已经厥过去一回,再这么来几回,我就该去见你父皇了。她想要孩子,我给她就是了。你不想牵累儿女,这法子最可靠。高氏如愿,自然不会再打容儿的主意。至于皇帝如何,那是他身为人君所要经历的全部,好的,不好的,平坦的,凶险的——”

    她说着,哂笑一回:“其实与你父皇和皇兄比起来,他已经很是顺遂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