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抓到了一个出城北上的清军信使,从他身上搜出了张之万写给京城乱党的奏折,连人带书一起送到了聂士成面前。
张之万写给京城乱党的奏折一度让聂士成欢喜万分——奏折上,张之万声称洛阳城中清军兵不满千,团练也不过三四千人,且弹药匮乏,守城器械乏善可陈,说是清军援军如果不能在吴军攻城前赶到洛阳,那么洛阳就很可能被吴军一战而下,自己也就只剩下以身殉国的唯一选择。所以在奏折的最后,张之万还干脆直接明说这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遗折。
与大喜过望的聂士成相反,邵彦烺看完折子后却是满肚子狐疑,向聂士成问道:“功亭,你有没有发现这件事有点奇怪?如果张之万那个乱党真要上这道折子,为什么不在我们兵临城下之前就送走,非要在我们已经杀到洛阳城下时才冒险送出?他就不怕运气不好,被我们半路拦截,知道了他的虚实底细?”
聂士成只是性格憨厚,人却不笨,被邵彦烺这么一提醒后,聂士成也很快醒过味来,惊讶问道:“难道说,你怀疑张之万是故意让我们截到他的这道奏折?”
“有这个可能。”邵彦烺点头,又稍微盘算了一下后,邵彦烺提议道:“仔细审问那个信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脚很快暴露,虽说那个清军信使一口咬定他是直隶人张之万的亲随武贲,然而他的浓重河南口音却彻底露出了破绽。发现破绽的邵彦烺再下令严刑拷打后,那信使也很快就说了实话——其实他只是孟津县曾钊派来和洛阳联系的孟津衙役,被张之万强派出城送折子,又说他如果在半路上被吴军拦截,就必须冒充是张之万的亲随,事成之后给予重赏。
差点中计的聂士成又惊又怒,赶紧又拷问城内情况时,也这才发现张之万的阴狠之处——这个信使竟然是个洛阳城里只呆了一个白天的外人,送信来到洛阳后,一直都被留在张之万的钦差行辕里没能出门,所以不管吴军如何拷打,这个倒霉信使也无法向吴军交代关于洛阳敌情的一字半句。
“狗乱党,太狡猾了!”
聂士成气得破口大骂,可是又无可奈何,同时又更加对洛阳城里的敌人情况摸不着头脑。而彻底被带到了阴沟里去的邵彦烺更惨,以至于还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张之万这么做,难道是在故意诱我们攻城?”
是夜,聂士成和邵彦烺都彻夜未眠,大眼瞪小眼的枯坐到了天亮,还是在天色微明之时,两眼熬得通红的聂士成才向邵彦烺问道:“彦烺先生,怎么办?是先扫荡外郭,还是直接攻城?”
玩大脑实在玩不过十二岁就能出版诗文集的张之洞,邵彦烺也只好给聂士成出了一个馊主意,迟疑着说道:“先清扫外郭吧,开辟出攻城道路,然后再见机行事。”
聂士成采纳了邵彦烺的馊主意,吴军将士也又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打扫外围,推倒洛阳东门建春门外的破土围子打开攻城,夷平建春门外的房屋街道,建立攻城阵地,没有急着向其实完全不堪一击的洛阳城发起进攻。
也是凑巧,恰好就在当天下午,孟津那边传来清军喜讯,说是怀庆派出的援军已经赶到孟津渡口的黄河北岸开始渡河,除非吴军出兵拦截,否则第二天肯定就能赶到洛阳助战。张之万闻报大喜,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向洛阳文武公布,洛阳众官欢呼雀跃,欣喜若狂,无不钦佩张家兄弟的空城妙计,终于骗过了吴军等到了援军到来。
只有张之洞保持冷静,仔细盘算了许久之后,张之洞还对张之万说道:“兄长,谨慎起见,不能让这支援军直接南下进洛阳助战,只能让他们南下到安乐寨就立营驻扎,深沟高垒只守不战。”
欢呼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惊讶看想张之洞时,张之万也很惊奇的问道:“贤弟,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能暴露我们的空城虚实。”张之洞答道:“如果我们的援军不惜代价的直接南下洛阳,那么吴贼必然明白上当,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