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严惩失职斥候后,文祥回到清军水师中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追查昨夜负责巡哨的斥候,然而被查到的斥候却个个喊冤,都说昨夜他们都是尽心尽职的巡逻探查,没有半点偷懒,更没有故意放吴军船队去偷袭沙俄舰队。文祥听了大怒,质问道:“那吴贼船队是飞过去的?”
这时,叶常春站了出来,振振有词的说道:“文中堂,有可能是从陆上过去的,舢板小船不算太重,靠人力牛马完全可以搬动。也有可能是吴贼早在这一带暗藏了船只,晚上在我们的防区下游偷偷放下舢板,直接偷袭罗刹舰队,所以我们斥候就没办法发现了。”
清军水师诸将纷纷附和,都说吴军肯定是走陆路绕过了清军水师防区,帮着自军士兵推卸责任。文祥将信将疑,又问起关于口令的问题时,叶常春更加振振有词,说道:“这还用说,肯定是有内奸告密,也许是我们的军队里藏着吴贼奸细,也有可能是罗刹人的舰队里藏着吴贼奸细,中堂大人你只要派人排查,肯定马上就能水落石出。”
文祥一听觉得有理,也马上命令自己从京城里带来的旗人侍卫负责排查内奸,然而排查的结果却让文祥和他的侍卫欲哭无泪——清军水师里除了昨夜当值的斥候外,连什长级的清军基层将领都知道昨天晚上的口令!要想把这些人一一排查到底,最保守的估计也得花上一个月时间……
迫于无奈,文祥也只好接受清军水师诸将的建议,向诺沃西利斯基报告说吴军是在沙俄舰队所在的南岸直接上船发起突袭,又说失踪了一个知道昨夜口令的什长,把所以罪责都推到了那个子虚乌有的清军什长身上。诺沃西利斯基暴跳如雷,然而又无可奈何——和文祥文中堂玩这些官场手段,诺沃西利斯基还嫩了点。
狂怒之下,诺沃西利斯基当然又故意逼迫清军水师去攻打吴军河口主阵地,文祥哭丧着脸说清军水师主将吴全美已经病倒也没用,诺沃西利斯基根本不听,还威胁道:“如果你们拒绝执行借兵协议,那我们就要结束合作,单独退兵!不再保护你们!”
被诺沃西利斯基的威胁吓住,别无选择之下,文祥只能是又回来逼清军水师诸将,清军水师众将也有些担心沙俄舰队真的单独撤走,导致自军孤立无援,便先暂时敷衍住文祥,然后齐聚旗舰,与卧病在床的吴全美商议对策。
和部下一样,吴全美也有些担心沙俄舰队真的扔下自军单独撤走——那就算吴军水师不来追击,拥有两条蒸汽炮船的太平军湖口水师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难得机会。所以吴全美一度都有些动摇,想要接受沙俄舰队的讹诈,说道:“进也是死,退也是死,要不我们就拼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生路。”
清军众将纷纷沉默,都知道吴全美说的是实情,却又万分不甘给沙俄舰队做炮灰,吴全美的副手李德麟更是直接说道:“就算能拼出一条生路,我们恐怕也剩不了什么了,大清水师也肯定完了。水师不必陆军,陆军打光了只要有枪有炮,训练不了多久就可以上战场,训练一支娴熟能战的水师需要多少时间,碧山你难道不知道?”
吴全美无言以对,许久后才叹了一句,说道:“但也比直接退兵的好,朝廷这次为了向罗刹人借兵捣毁吴贼的大冶铁厂,付出了多少代价,耗费了多少钱粮物资,又对罗刹人做出了多少让步,我们如果就这么直接退兵回去,如何能向朝廷交代?”
轮到李德麟无言以对了,然而就在这时候,清军将领中却有人突然说道:“军门,那罗刹洋鬼子就能向他们的朝廷交代了?”
众人一惊,循声看去时,却见说话之人正是最早拒绝给沙俄舰队当炮灰的碣石总兵王鹏年。被众人注视,王鹏年也不心慌,只是朗声说道:“吴军门,各位同僚,我们就直接撤退回去,是没办法向朝廷交代,可我们不要忘了,罗刹人也没办法向他们的朝廷交代,他们为了发起这次远征,付出的代价好象比我们大清朝廷更大吧?”
得王鹏年提醒,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