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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文节也看出了危险苗头,向吴超越指出道:“翁心存父子虽然和镇南王你有世仇,他们这几年来盘踞在六安和颖州一带,也对我们湖北的东北部多少是个威胁,但他们实际上也起到了缓冲作用,替我们挡住了捻子五旗,让那些捻子很难从这条路流窜进湖北。捻子和长毛是盟友,很多大捻子还接受了长毛的官职册封,现在我们和长毛彻底撕破了脸皮,翁心存又突然病死,六安和颖州的乱党军队群龙无首,捻子如果为了配合长毛,乘机从这条路流窜进湖北,我们的麻烦可能就比较大了。”
“我也在担心这件事。”吴超越点头,皱眉说道:“尤其是翁同龢那个卑鄙小人,为了故意恶心我,主动联系捻子借路都不是没有可能。”
“镇南王,学生斗胆,觉得你还是对翁同龢陈见太深了一些。”戴文节小心翼翼的说道:“翁心存是先皇时的清流领袖,以忠孝礼仪传家,最是注重清名,他的儿子受他熏陶,即便人品再是不佳,也决计不敢干出主动通匪之事,让天下万夫所指。”
“希望如此吧。”吴超越耸耸肩膀,对翁同龢的人品没有半点的信心,然后又说道:“得加强鄂东北的防御了,麻城、黄安和罗田这些地方,都得加增团练,另外还得从河南抽调一支骑兵回来,驻扎在麻城机动应急。”
“镇南王,你的策略虽好,可学生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戴文节说道:“麻城和黄安那一带人烟密集,村落市镇众多,倘若捻子游骑真的流窜了进来,就算增设多少团练也防范不住,也肯定会损失惨重。”
“那文节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吴超越随口反问道。
“学生认为,不妨尝试招安劝降。”戴文节恭敬答道。
“招安劝降?”吴超越先是一楞,接着很快就醒过味来,点头说道:“是个好办法,捻子的成员复杂,头目众多,大小旗主不计其数,里面肯定有不少贪图荣华富贵和安定生活的,现在我们又和长毛彻底翻了脸,用不着顾忌他们的考虑,也时候全力招降这些捻子了。”
言罢,吴超越又马上决定让聂士成和邵彦烺全力实施此事,然而戴文节却并不满意,又说道:“镇南王,难道只打算招降捻子,不打算给翁心存那三个儿子一个机会?”
“给他们机会?”吴超越终于楞住,疑惑说道:“文节先生,我和老翁家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啊?翁同书和翁同龢他们,怎么可能接受我的招降?”
“此一时,彼一时也。”戴文节微笑说道:“翁家三兄弟不可能不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更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已经迟早都是死路一条,不管是我们,还是捻子长毛,拿下了六安和颖州之后,都绝不可能放过他们三兄弟。在这样的情况下,镇南王你如果能够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主动派人招抚,未必没有可能劝说翁同书三兄弟主动投降成功。”
吴超越用手指头敲着桌子盘算,虽然很不想放过坑死北洋水师的翁同龢,却又对戴文节的建议十分动心,犹豫着说道:“翁家是清流领袖,最重清誉,不可能会投降我啊?”
“狗屁的清流!”晚清著名书画家戴文节骂了一句脏话,念道:“读书人,最不济,烂时文,烂如泥,满口仁义道德,满肚子鸡鸣狗盗,说一套做一套者如过江之鲫,真正能象海刚峰一样敢抬着棺材死谏的古往今来能有几个?倒是水太冷钱谦益之辈多如牛毛,代代不绝。”
吴超越大笑,道:“文节先生,在花爷爷帐下的时候,你恐怕不敢说这样的话吧?”
“不瞒镇南王,说过一次类似的话。”戴文节微笑说道:“不过毓仲不但没有生气,还相当赞同,坦然承认真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未必有胆量学海瑞海刚峰,只敢说水太冷。”
吴超越再次开心大笑,戴文节赔笑了一阵,然后才说道:“镇南王,学生觉得应该试一试,成了的话收获巨大,不成也有得无失,最起码赚了一个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