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炮船返回鹿儿岛。

    一天多时间后,吴军舰队顺利撤回了鹿儿岛与留守军队会合,然而桂小五郎等人率领的日本援军余部也已经顺利抵达了伊敷别院,与萨摩藩残部会合,组成萨长联军联手扼守地势险峻的伊敷别院,把吴军陆师堵在了地势狭长的鹿儿岛湾平原上,同时还抓紧修筑防御工事,摆出了一副要和吴军血战到底的架势。王孚闻报也不着急,只是在码头上召开军事会议,与众将和携手作战的英国军官一起讨论下一步的战术。

    会议讨论中出现了巨大分歧,以黄远豹和李秀成为首的吴军陆师将领极力主张强攻伊敷别院,彻底消弭身边隐患,先在鹿儿岛立稳脚跟,把鹿儿岛建设成为前进基地,然后再图进取。而以阿斯本为首的英国军官则主张走海路直取江户城,用坚船利炮逼着日本幕府做出让步,赔偿吴军和英国方面的损失。双方为此大加争执,各说各有的道理,也谁也说服不了谁。

    黄远豹和阿斯本等人的建议也确实各有利弊,先拿下伊敷别院再图谋进取,吴军的苦味酸武器肯定消耗巨大,如果萨长联军败而不馁继续纠缠,日本幕府也死不投降的话,吴军搞不好就会被日军拉入对自军最不利的消耗战。而如果直接进取江户城的话,吴军水陆军队要么就得主动放弃鹿儿岛城,要么就得继续分兵行动,两个选择也都是各有利弊,藏有隐患。

    决定权被放在了王孚的面前,不过还好,有吴超越要求自己尽量削弱日本地方强藩的战略密令在手,王孚倒也没有怎么费劲去权衡利弊,只盘算了不到三分钟就说道:“分兵!黄远豹,你带主力登船,跟着我去江户。李秀成李副将,你带两千军队留守鹿儿岛城,替我组织日本百姓开采煤炭,筹集粮食军需,方便我回来的时候使用。”

    “什么?叫李副将只带两千人守鹿儿岛城?”站在李秀成身后的陈玉成一听急了,有些愤怒的说道:“还要我们筹集军需?开采煤炭?倭寇在伊敷别院那边有差不多一万军队,我们这点兵力怎么可能够用?”

    李秀成举手制止住了陈玉成的质问,微笑说道:“玉成,急什么?倭寇已经被我们杀破胆了,只敢躲在山脉背后当缩头乌龟,那里还敢出来和我们交战?有两千军队守鹿儿岛,足够了。”

    毕竟是和吴军打了多年交道,本身也是一个战术高手,又听李秀成语气古怪,陈玉成只稍一盘算就明白了王孚的意图,但陈玉成还是有些担心,又说道:“海上不比陆地,不但联络不方便,也很难埋伏,这里又到处是倭寇的眼线,这些问题怎么解决?”

    “容易解决,约定一个时间就行了。”王孚微笑说道:“至于如何按时按期让倭寇来打鹿儿岛,陈将军你应该就有办法做到。”

    “玉成不适合做这件事。”李秀成摇头,说道:“鹿儿岛城基本上是他打下来的,岛津久光那个同族兄弟岛津久敬也是被玉成亲手干掉的,这件事很多日本人都知道,他去出面,倭寇不会相信,只能是另挑人选。”

    “那就有劳李将军你操办这件事了。”王孚笑着说道:“挑你们的太平军旧人,说句李将军陈将军不爱听的话,只有你们太平军的老人,倭寇才容易相信。”

    王孚和李秀成对答的时候,旁边的翻译一直都在把他们的话口译成英文,然而在场的阿斯本和英国参赞布卢尼等人却是越听越糊涂,还忍不住一起面面相觑,都用英语说道:“中国人在说什么?猜谜吗?”